说话之人是御史大夫张诚,素来依附赵党,早已对萧景珩心怀不满。他此言一出,立刻有几位赵党余孽附和:“张大人所言极是!若不是当初轻信匈奴,何来今日之祸?靖安侯当初力主和议,莫非是与匈奴有所勾结?”
此言恶毒,直指萧景珩通敌。殿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萧景珩身上,连元景帝也看向他,神色复杂。
萧景珩立于班中,面沉如水,心中却早已明镜似的。他深知此战不可避免,更明白此番危机背后,定然有赵党余孽借机发难的影子。他们不敢明着与自己抗衡,便想借匈奴入侵之事,将罪责推到自己身上,动摇自己在朝中的地位。
他缓缓出列,躬身行礼,朗声道:“陛下,臣有异议!” 声音清亮,掷地有声,瞬间压下了朝堂的纷争。
“去岁和议,乃是陛下权衡利弊后钦定,臣不过是奉旨行事。况且和议之后,北疆安稳近一载,边境百姓得以休养生息,粮草得以囤积,这亦是不争的事实。” 萧景珩不卑不亢,语气沉稳,“匈奴背约,乃是其狼子野心作祟,与和议本身无关。如今国难当头,当务之急并非追究过往是非,而是如何迅速退敌,解救边关百姓,而非相互攻讦,延误战机!”
元景帝面色稍缓,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萧景珩抬眸,目光锐利如剑,扫视全场:“陛下!匈奴背约犯境,罪无可赦!臣请旨,即刻调拨京营精锐三万,由副将林岳统领,火速驰援朔州,坚守待援;同时传旨西北、东北诸镇,令其即刻出兵,从两翼策应,形成夹击之势,断匈奴退路;另遣使携带重礼,联络草原上亲我之部落,许以盟约,让其袭扰匈奴后方,断其粮草援应!”
“至于粮草军械,” 他语气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魄力,“臣愿协同户部、工部,三日之内筹措完毕!户部掌管粮仓,当即刻开仓调拨,优先供应军粮;工部负责军械,需连夜赶制弓箭、甲胄,不得延误;兵部则需调度驿传,确保粮草军械日夜兼程,早日送达边关!”
他的部署条理清晰,面面俱到,既考虑到了兵力调配,又兼顾了粮草转运与外援联络,切中要害,显然是深思熟虑之举。朝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先前争论不休的众臣皆面露折服之色。
元景帝心中大悦,龙颜稍霁,沉声道:“准奏!兵部即刻调兵,传旨诸镇出兵策应!景珩,粮草军械之事,便由你全权督办!众卿当同心协力,共御外侮,若有推诿延误者,以军法论处!”
“臣等遵旨!” 众臣齐声叩首,声音洪亮。
退朝后,萧景珩顾不上片刻歇息,即刻投入到繁重的后勤调度之中。他先是赶往户部,户部尚书早已在衙署等候,见他到来,连忙迎上前:“萧大人,军粮调拨之事,还需你定夺。”
萧景珩步入粮仓,看着堆积如山的粮食,沉声道:“即刻调拨军粮五万石,优先装运耐旱耐储的杂粮,再备上足够的盐巴、咸菜,明日清晨务必装车起运。另外,传我命令,沿途州县需开设临时驿站,负责粮草转运,不得有误。”
“五万石?会不会太多了?” 户部尚书面露难色,“京师粮仓虽充足,但后续还需供应百官俸禄与百姓赈济……”
“北疆将士浴血奋战,岂能缺粮?” 萧景珩眼神锐利,“粮草乃军中之本,若因粮草短缺导致兵败,后果不堪设想!至于京师供应,后续再从南方漕运调拨补充,眼下先解边关燃眉之急!”
户部尚书不敢再反驳,连忙点头应下:“属下这就去办!”
离开户部,萧景珩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工部军械库。库中兵器甲胄整齐堆放,工部尚书正带着工匠们清点数目。“萧大人,现有弓箭三万副,甲胄两千套,刀枪五千件,是否足够?”
“不够。” 萧景珩摇头,“匈奴骑兵众多,弓箭需再赶制两万副,甲胄加制一千套,另外,多准备些火箭、火油,对付骑兵甚有奇效。三日之内,必须全部备齐!”
“三日?这恐怕……” 工部尚书面露难色,“工匠们日夜赶工,也未必能完成。”
“边境百姓正惨遭屠戮,将士们正浴血拼杀,我们岂能因工匠不足而延误?” 萧景珩语气沉重,“即刻张贴告示,招募城中铁匠、木匠,凡参与赶制军械者,工钱加倍,管饭管宿!务必在三日内完成!”
工部尚书见状,只得躬身应道:“属下遵令!”
随后,萧景珩又赶往兵部驿传司,叮嘱主事调配最快的驿马与驿卒,确保粮草军械转运畅通,同时要求沿途驿站每日上报转运进度,以便随时调整部署。他奔走于各部衙署之间,神色凝重,行动雷厉风行,全然不顾连日操劳的疲惫,展现出不逊于征战沙场的干练与魄力。
靖安侯府内,梁婉清早已听闻边关急报,心中忧心忡忡。她坐在窗前,手中握着针线,却久久未能落下一针,眉头紧蹙,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满心都是对萧景珩的担忧。她深知朝堂之上人心叵测,萧景珩全权督办粮草之事,责任重大,稍有不慎,便会被人抓住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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