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忙迎上去：“赵叔，您这……”
“别废话。”赵老汉把筐往地上一放，“纸面子不能当饭吃，可要是能让人认出咱们的菜，那就值。干活的，一人两个蛋，补身子。”
王铁柱乐了：“赵叔，您这是变相入伙啊！”
“少贫！”赵老汉瞪眼，“我就信一点——谁的菜有火土味，谁就有资格用这包装。”
李慕白没笑，把五本记录册一一发到五户代表手里，最后拿起一张空白包装纸，蘸墨提笔，在“洪武年脉”四字上缓缓写下。油墨略晕，字迹却稳。
“从今天起，咱们不光种菜，还得护菜。”他把笔放下，“护的是规矩，是信誉，是祖宗传下来的火。”
苏婉清默默接过一张未用的样纸，叠好，塞进随身带的本子里。她没说话，但手指在纸角压了又压，像是要把这第一张纸，压进往后所有的日子。
王铁柱突然嚷起来：“那咱们的章呢？没章不像事啊！”
李慕白想了想，从兜里摸出王铁柱那把祖传的小锄头，在泥地上划拉两下，画出个火焰纹：“以后每筐菜贴标时，用红泥盖个火印。谁盖的，记在册上。”
“我来盖！”王铁柱抢过锄头，“保证一筐一个，不多不少！”
人声喧哗中，李慕白走到晒谷场中央，举起那张刚印好的包装纸。阳光照在青砖纹底上，火焰篆字泛着微光。
“窑火生产互助会，今天算立住了。”他说，“接下来，看咱们能不能让这火，烧得比红光队还旺。”
王铁柱扛着锄头蹦出来：“那必须的！我昨儿梦见咱的菜卖到县革委会食堂，炊事员尝了一口，直接跪了！”
众人哄笑。
李慕白也笑了，正要说话，眼角忽然瞥见李美丽从柴垛后闪出，手里那张抄满数据的纸被风吹起一角，露出“火土三成，腐泥五”几个字。
他没动，只把那张包装纸折好，塞进衣兜。
风一吹，纸边划过火字印痕，墨迹微微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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