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盯着那名侍卫收回袖口的手,眉头轻轻跳了一下。刚才那一瞬,他分明看见一道暗红色的纹路从对方衣袖滑出,形状像是一条盘绕的蛇衔着半片残月——和那天匕首上涂的符油干涸后留下的痕迹,一模一样。
他面上不动,笑着拱手:“辛苦几位大哥跑一趟,这金玺太贵重,我们收下心里都不踏实。”
侍卫只点头,没接话,转身就走,动作利落得像一把合上的刀。
车刚驶远,王铁柱就凑上来:“白哥,那人咋跟块冰似的?连口水都不喝。”
“越是这样的人,越怕热。”李慕白摸了摸鼻子,“我估摸着他心里正烧着呢。”
苏婉清抱着金玺从办公室出来:“你要不要这么玄乎?人家可是王室派来的。”
“正因为是王室派来的,才得小心。”他把金玺接过去,掂了掂,“你见过哪个送奖状的,袖子里藏密码本?”
赵老汉蹲在试验田边,正用小铲子刮着焦土:“昨夜那阵黑雾,来得邪性。现在又来个带符号的侍卫……这两头牛,怕是一根绳上拴的。”
老支书拄着拐杖走过来,听见这话,哼了一声:“要我说,直接去问问不就得了?咱们又没偷他们王宫的米。”
“问可以,但得换个方式。”李慕白把金玺放进抽屉,锁好,“礼尚往来嘛,人家送我们金印,咱们也得回点人情。”
“你想干嘛?”苏婉清警觉地看他。
“送盒灵米过去。”他咧嘴一笑,“就说感谢王室支持,顺便看看那位‘冰块脸’住哪儿。”
王铁柱一拍大腿:“高!这是借送米查户口啊!”
计划定得快。当天下午,李慕白带着一盒密封好的灵米礼盒,外加两瓶自酿的果酒,直奔城郊的驿馆。车是租的,司机也是本地人,一路上叽里呱啦说个不停,他一个字没听懂,光顾着记路标。
驿馆建在山脚下,灰墙红顶,门口两个哨兵站得笔直。李慕白递上礼单,接待官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翻了两下登记簿,让他在外厅等。
他坐了不到三分钟,就起身假装活动腿脚,一边踱步一边瞄走廊。右边第三扇门虚掩着,隐约能看见里面有人影晃动。
他故意走到门口,低头系鞋带,趁机抬头一瞥——门缝里,是一间书房。墙上挂着一幅古画,画的是巨船破浪,桅杆高耸,船头站着穿官服的人,身后大旗上写着两个汉字:郑和。
他心头猛地一撞。
还没来得及细看,屋里人察觉动静,门“啪”地关上了。
“先生,这边请。”接待官走出来,接过礼盒,“我们会转交。”
“劳烦了。”李慕白笑呵呵地递上果酒,“一点心意,给值班兄弟润润喉。”
对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走出驿馆时,他袖口里的笔记本已经记满了:车牌号、岗哨轮换时间、建筑布局,还有那幅画的细节。
晚上八点,基地会议室。
李慕白把一张草图摊在桌上:“你们看,这符号——”他用铅笔勾出一条蛇形纹,“和上次匕首上的,和昨晚田里符阵的引线,是不是一个路子?”
王铁柱凑近一看:“像!就跟复印的一样!”
苏婉清皱眉:“可郑和……不是明朝的吗?跟这些有啥关系?”
“问题就在这儿。”李慕白敲了敲桌子,“一个现代侍卫,书房挂郑和画像,底下还供着巫术符号。这不是纪念先贤,是拜祖师爷。”
赵老汉眯眼:“郑和下西洋,带过道士,也镇过南洋巫蛊。有些船队后人,世代守秘,传到今天……未必全是传说。”
老支书一拐杖杵地:“所以这人表面是送奖,其实是盯梢?等着看咱们什么时候垮台?”
“说不定,昨夜的黑雾,就是他通风报信的结果。”李慕白冷笑,“王室嘉奖刚到,袭击就升级, timing 太巧了。”
王铁柱撸起袖子:“要不今晚我蹲他门口,逮个正着?”
“别。”李慕白按住他,“我们现在动他,等于打王室脸。得等他自己露马脚。”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竹哨声!
三人同时站起。
第二声哨响划破夜空,短促急促——巡夜遇敌信号。
李慕白抄起手电就往外冲,苏婉清紧跟着跑出来,顺手抓了医药箱。
试验田外围,王铁柱正站在围栏边,对着黑乎乎的坡地大喊:“谁?再往前一步我可不客气了!”
没人回应。
下一秒,一团黑影从坡顶跃下,手里举着个黑乎乎的罐子,抬手就要往温室扔。
“炸药!”李慕白吼出声。
王铁柱反应极快,抄起脚边的铁锹,一个箭步冲上去,抡圆了胳膊对着空中就是一拍!
“啪!”
铁锹边缘精准击中罐体,那东西被砸偏方向,飞出去七八米远,“轰”地炸开。
火光冲天,泥土和碎石四溅,最近的钢架被掀歪了一根,保温膜烧出个大洞。
冲击波把王铁柱掀了个趔趄,他踉跄几步才站稳,双手死死攥着铁锹柄,指节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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