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清跟着她往膳房跑。
地窖阴湿,霉味裹着酒香扑面而来。
那酒坛半埋在粟米里,封泥上的“礼部”印蜡泛着暗紫——和春祭宴用的酒封一个模子。
她拔开泥封,凑到坛口轻嗅,瞳孔骤然紧缩。
是断肠草的苦,混着米酒的甜,像毒蛇吐信般钻进鼻腔。
当年祖父被诬“以食谋逆”,用的正是这种慢性毒——每日饮一点,半年后肝衰,却查不出毒源。
“嬷嬷,把坛子搬到玄镜司巡夜的必经之路。”她取过案上的姜粉,在坛口抹了薄薄一层,“再在坛边撒把花椒。”
崔嬷嬷不明所以,却依言照做。
三更梆子响过,地窖外传来玄铁靴底碾过青石板的声音。
萧决的身影笼罩住酒坛时,苏晏清正躲在廊下。
他俯身时,玄袍下摆扫过坛口,忽然顿住。
他伸出指尖,沾了沾坛口的姜汁,放在鼻端轻嗅。
本就冷硬的眉峰骤然拧紧,反手抽出腰间铁尺,“当”地劈开酒坛。
深褐色的酒液溅在青石板上,泛着诡异的紫。
“封锁膳房!”他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传礼部今日当值的属吏来见。”
赵元朗是被惊醒的。
他披散着头发冲进地窖时,正见萧决的亲卫用铁链扣住他最信任的膳食司典。
那典史浑身筛糠,瞥见赵元朗,喉结动了动,终究没敢说话。
“这酒...许是前人藏的!”赵元朗扯着嗓子喊,声音却发颤,“与我何干?”
萧决指腹擦过封泥上的印蜡:“本月礼部领印蜡的,只有赵大人。”他转头看向苏晏清,玄色大氅被夜风吹得翻卷,“苏博士,可还有话要问?”
苏晏清站在廊下,月光落进她眼底。
她望着赵元朗青白的脸,想起祖父被押往天牢那日,也是这样的月光。
“不必了。”她摇头,声音轻得像叹息,“有些账,总会算清的。”
萧决的目光在她脸上多停了片刻,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说话。
他挥了挥手,亲卫押着典史往玄镜司去了。
赵元朗瘫坐在地上,看着酒坛碎片里自己扭曲的脸,忽然想起今日晨起,那典史曾捧着印蜡匣来问:“大人,这坛旧酒,可要处理?”
夜风卷起一片枯叶,打在苏晏清脚边。
她望着萧决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忽然明白——赵元朗的属吏,怕是要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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