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突然走出来,蹲下身拾起锅底。
他指尖抚过焦痕,喉结动了动:那口灶......后来被拆了。
砖冷,火可暖;心冷,味可热。苏晏清望着皇帝眼底的涟漪,臣女求旨重立灶台,用冷宫旧灶的残砖,让阿阮戴罪砌灶。
太后拍了下御案:你竟敢用罪地之砖!
冷宫非罪地,是陛下躲哭之处。苏晏清跪着往前挪了半步,当年阿顺被发卖时,陛下塞给他半块枣泥糕,说等明年桂花开了,再接你回来她看见皇帝的手指微微发颤,如今桂树还在,陛下的话,可还作数?
皇帝沉默良久,弯腰拾起块残砖。
那砖上还沾着陈年的灶灰,他轻轻放进新灶的基座里:这灶......朕准了。
新灶燃起的夜,月满宫墙。
苏晏清站在灶前,手里捧着一卷《宫膳九禁令》。
竹简上的字迹被烛火映得发亮,那是太后登基时亲拟的,条条都写着:不准膳房用鲜藕,不准未时后动火,不准为皇子添加餐......
烧了吧。皇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晏清转头,见他站在廊下,玄色龙袍被火光映得泛红。
她将竹简投入灶中,火苗地窜起来,竹节爆裂的脆响里,她朗声道:禁的是规矩,烧的是心墙。
从今起,宫心膳坊不守,只问。
檐角突然掠过一道黑影。
萧决立在那里,黑袍猎猎,手中令旗轻扬——玄镜司的暗卫已布防四围,连风都吹不进半分。
皇帝望着腾起的火光,眼底有什么东西醒了,像春冰初融的溪:......烧得好。
是夜,皇帝在宫心膳坊用了晚膳。
苏晏清只煮了碗青菜粥,配一碟酱瓜。
他喝了小半盏,放下碗时,眼角还沾着粥沫:比当年阿顺熬的......香。
更深露尽时,苏晏清收拾锅碗,听见偏殿传来响动。
她悄悄望去,见皇帝斜倚在软榻上,眉头皱得死紧,嘴里含糊地念着什么。
月光透过窗纸漏进来,照见他额角的汗,像落了层细盐。
她忽然想起萧决今日说的话:陛下这些年,每到子时必醒,说听见有人哭。
新灶的余烬还在跳,像颗没睡熟的星。
苏晏清望着皇帝睡梦中攥紧的被角,轻轻叹了口气。
有些伤,能被热粥捂暖,却未必能被火光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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