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月深吸一口气,原本流畅抚琴的手指猛地一颤,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干扰,随即——
“铮——嘎——吱呀——噗!”
一阵毫无预兆、毫无韵律、刺耳难听到极点的噪音,如同瓦砾摩擦、钝锯拉木,猛地从伏羲琴上爆发出来!
几个尖锐到诡异的高音更是如同夜枭哀嚎,几乎要刺穿在场所有人的耳膜,将先前《云水禅心》营造的空灵意境破坏得荡然无存!
所有人:“!!!”
水榭内瞬间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宾客们皆被这突如其来的“魔音贯耳”震得目瞪口呆,面露痛苦与错愕之色,不少贵女甚至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
乔月趁此机会,脸色“唰”地一白,像是被琴音反噬或受到了巨大惊吓,猛地站起身,踉跄着后退一步,刻意远离了侍女手中那杯仍在散发着甜腻香气的“仙露”。
她一手抚着胸口,呼吸略显急促,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却又透着一股源自“神启”的奇异坚定,朗声道:
“娘娘恕罪!并非臣女故意失仪,扰了诸位雅兴!而是……而是方才抚琴之时,伏羲琴骤然示警,琴弦自鸣!此物——”
她伸手指向那琥珀色的液体,“名为‘仙露’,实为‘魔汤’,饮之损魂蚀魄,乱人心智,乃是极污秽之物,万万不能沾染!”
她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哗然之声顿起!
“轩辕神女此言何意?”马贵妃已经率先发难,她将手中的琉璃杯往地上一摔,冷笑着逼视乔月,“你的意思是,辛贵妃娘娘有意在宴会上毒害大家不成?!”
乔月正欲开口辩驳,异变再生!
只听“嗖”地一声,一只不知从何处窜出的野猫,敏捷地从假山石后跃下,飞快地蹿入宴会场地。
侍卫们还未来得及反应,那猫儿便被地上碎裂杯中的“仙露”香气吸引,凑上去舔舐了几下。
然而,仅仅过了片刻功夫,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注视下,那只猫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短促的“喵呜”,随即四肢抽搐,口吐白沫,竟当场毙命!
猫尸就倒在狼藉的酒液旁,触目惊心!
乔月自己也愣住了。
她虽知这“仙露”有问题,却也没料到毒性如此猛烈迅速!
所有人都惊愣住了,包括一直斜倚在榻上、作壁上观的二皇子姜朗渊,他脸上的慵懒笑意瞬间凝固。
马贵妃目光深沉地转向辛贵妃,眼神锐利如刀。
辛贵妃脸色煞白,一时间方寸大乱,语无伦次:“这……这……怎么会……”
“定然是有人欲陷害辛贵妃娘娘!”乔月抱着伏羲琴,施施然开口,声音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否则,娘娘仁厚,怎会在自家宴席、众目睽睽之下行此之事?此乃一石二鸟之计,既毒害宾客,又嫁祸娘娘,其心可诛!”
她说话间,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在场众人,最后目光似有若无地从马贵妃和二皇子身上掠过。
辛贵妃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最好的台阶!她猛地一拍案几,勃然作色,接话道:“没错!定是有奸人要害哀家!要置哀家于死地!”她说话时,目光不由自主地带着怀疑瞥向一旁的马贵妃。
马贵妃见辛贵妃望向自己,顿时恼火:“你看我作甚?本宫方才也险些饮下此毒!莫非是我自己毒自己不成?”她心有余悸地看着自己方才放下的酒杯,脸色很不好看。
而二皇子姜朗渊心中已是惊涛骇浪。
他原本想下令彻查,但旋即想到,这致猫瞬间毙命的“毒药”虽非他安排,可他意图让众人饮下的“欢乐水”,长期看来与毒药也无异!若深究下去,难保不会引火烧身!
姜朗渊便道:“看来轩辕神女果真不凡,对邪祟污秽之物自有灵敏感应!”
辛贵妃迅速稳定心神,脸上重新挂上赞叹之色,将话题也引回乔月身上:“小月你的琴音能感知杯中乃毒物,想必也能借此琴音灵韵,感知出那暗中下毒的恶徒现在何处吧?”她这是要将乔月彻底架起来。
马贵妃也立刻阴阳怪气地附和:“是啊,神女既能未卜先知,指出酒中有毒,定然也能揪出真凶!否则……哼,除非这毒本就是神女自己所下,贼喊捉贼!”她这是要将嫌疑反扣到乔月头上。
乔月心中冷笑,这是逼她必须找出个“凶手”,否则难以脱身了。她抬眼,目光飞快扫过水榭旁的假山,恰好捕捉到一道身影极快地掠过,那人脸上似乎戴着……银色的面具?
是姜天辰?!
乔月的心瞬间安定了大半。那只猫的暴毙,恐怕也是他的手笔,为了坐实“仙露”的毒性。
“我其实不过一介凡人,偶得神器,方能上达天听。神灵警示有限,大家……也不必抱太大希望。”乔月故作谦逊无奈地说着,抱着伏羲琴重新坐下,仿佛被迫无奈,要再次尝试。
众人闻言,虽心存疑虑,却也不由自主地屏息凝神,所有的目光都紧紧盯住了乔月和她的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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