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心中一动,立刻喝道:“放肆!没看见太后娘娘在此吗?惊扰凤驾,该当何罪!”
墨衡以头触地,声音发颤:“小的死罪!只是……只是祥瑞显现新能,小的不敢耽搁,特来报喜!此物……此物遇水不熄,反燃更旺!小的……小的以为是更大的吉兆!”他猛地掀开了托盘上的红布。
托盘上,是一个盛着水的铜盆,铜盆中央,一小团“光明液”正在水面上熊熊燃烧,火焰稳定,丝毫没有因为在水面而减弱或熄灭!
水火相克,乃是常理。而这“光明液”竟能于水上燃烧,这违背常识的景象,极具视觉冲击力!
刘太后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惊异之色。她不由自主地微微前倾身体,目光紧紧锁住那团在水上跳跃的火焰。
墨衡伏在地上,继续说道:“此乃天佑大宋,祥瑞显圣啊!官家!太后娘娘!”
赵祯瞬间明白了墨衡的意图!他是在用这种极具震撼性的“表演”,坐实“祥瑞”之名,转移太后的疑心!比起可能存在的“危险”,一个不断展现神异、违背常理的“祥瑞”,在某种程度上,更能堵住众人的嘴,因为这是“天意”,非人力可揣度!
他立刻顺势而为,脸上露出“惊喜交加”的表情,对着太后躬身道:“母后您看!此物果然神奇!竟能不惧水火!此非祥瑞,何为祥瑞?”
刘太后看着那团火焰,又看了看一脸“赤诚”的赵祯和伏地不起的墨衡,眼中神色变幻不定。良久,她缓缓靠回椅背,重新拨动起念珠,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
“既然是天意所示,官家便好好把握吧。只是,动静莫要太大,以免物议沸腾。哀家累了,回宫。”
(悬念结尾)
太后凤驾离去,福宁殿内恢复了平静,但那盆在水上燃烧的火焰,似乎还在每个人眼前跳动。
赵祯看着依旧跪伏在地的墨衡,心中波澜起伏。墨衡这次看似鲁莽的闯殿献宝,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效果也出奇的好,直接化解了一场迫在眉睫的危机。
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他走上前,沉声道:“墨衡,起来吧。今日……你做得很好。”
墨衡缓缓抬起头,脸上激动惶恐的表情已经消失,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只是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他低声道:“能为官家分忧,是小的本分。”
赵祯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如何得知,太后在此?又为何……恰好此时,‘祥瑞’就有了‘新突破’?”
墨衡垂首,避开了赵祯的目光,轻声道:“小的……只是心有所感,觉得今日应将此异象禀报官家。至于太后驾临……小的在来的路上,听宫人议论方知。”
这个解释,显然无法让赵祯满意。他看着墨衡那低垂的头颅,一个念头愈发清晰:这个墨衡,绝不仅仅是一个技艺高超的工匠那么简单。他的背后,似乎隐藏着更深的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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