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太后那清冷威严的声音,如同腊月寒风,瞬间冻结了整个紫宸殿!方才还因晋王密卷而纷乱嘈杂的朝堂,霎时变得落针可闻,所有官员都惊恐地望向殿门方向。
脚步声!甲胄声!殿外已被不知名的军队团团包围!
而本该在宝慈殿“心智如孩童”的太后,此刻竟声音清晰地出现在殿外,言语间更是直指皇帝“年幼受蛊”,要“清理门户”!
赵祯端坐龙椅之上,冕旒下的面容看不出喜怒,只有微微收紧的指节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他最坏的预感应验了!太后的“失忆”果然是伪装!而她选择在晋王密卷现世、朝堂最为动荡的此刻发难,时机拿捏得狠辣精准到了极致!
“母后?”赵祯的声音透过冕旒传出,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疑”与“困惑”,“您凤体初愈,何故至此?又为何……调动兵马,包围紫宸殿?”
殿门被缓缓推开,刺目的天光涌入,映出一道身着繁复朝服、头戴珠翠凤冠的身影。刘太后在两名贴身女官和数名披甲将领的簇拥下,缓步走入殿内。她面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却锐利如鹰,恢复了往日的沉静与威严,甚至更添了几分破釜沉舟的决绝。她目光扫过御案上那卷摊开的羊皮纸,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讥诮。
“皇帝还要装糊涂吗?”太后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此等构陷太宗皇帝、动摇国本的妖邪之物,竟被堂而皇之置于朝堂之上,任由群臣传阅?皇帝是嫌我大宋江山太稳固了吗?!”
她直接将矛头指向了晋王密卷,将其定性为“妖邪之物”,意图“动摇国本”!
(承)
殿内百官噤若寒蝉,无人敢在这个时候轻易表态。太后的突然“康复”和武力控场,以及那卷内容惊悚的密卷,让局面变得无比复杂和危险。
“母后此言差矣。”赵祯平静回应,“此物与晋王骸骨同出,关乎史实真相,关乎皇室清誉。朕命人当殿查验,正是为了辨明真伪,以正视听。若果为伪造,自当销毁,严惩造谣之人;若其中确有冤情,我辈后人,岂能令先祖含冤于九泉?”
他避开了太后“动摇国本”的指责,将问题拉回到“查明真相”和“子孙孝道”的层面。
“查明真相?”太后冷笑一声,步步紧逼,“如何查明?靠这些纸上谈兵的文人?还是靠皇帝身边那些来历不明的‘奇人异士’?”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范仲淹和墨衡,“只怕真相未明,流言早已遍布天下,人心离散,国将不国!”
她转而面向百官,声音陡然提高,带着悲愤与决然:“诸位臣工!尔等皆乃大宋股肱,深受国恩!岂不知太宗皇帝文治武功,开创我大宋盛世?岂容此等来路不明、居心叵测之物,污蔑圣德,颠覆纲常?!哀家今日,便是拼着这残躯病体,也绝不容许有人毁我赵家江山!”
这番话,慷慨激昂,占据了大义名分,立刻引得一部分忠于太后、或畏惧兵威的官员纷纷附和:
“太后娘娘圣明!”
“此等邪物,理当立刻销毁!”
“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
(转)
局势瞬间逆转!在太后的武力威慑和道德指控下,赵祯似乎陷入了极大的被动。
然而,赵祯却在此刻缓缓站起了身。他居高临下,目光透过旒珠,第一次以毫不退让的姿态,迎向太后的逼视。
“母后口口声声为了江山社稷,”赵祯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却不知,调遣不明兵马,擅围紫宸殿,威逼天子,惊骇百官,这……就是母后所谓的‘稳定江山’吗?!”
他不再纠缠于密卷真伪,而是直接质问太后行为的合法性与正当性!这一问,如同利剑,直指核心!
太后面色一沉:“哀家乃奉先帝遗命,辅佐皇帝,匡正朝纲!如今皇帝受奸佞蒙蔽,行差踏错,哀家不得不出此下策,拨乱反正!”
“好一个拨乱反正!”赵祯猛地抬手,指向殿外,“那敢问母后,殿外这些甲士,是何人部属?调兵虎符何在?未经朕之中书、枢密院调令,私动兵马入宫禁,依《宋刑统》,该当何罪?!母后是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行那……篡逆之事吗?!”
“篡逆”二字,如同惊雷,炸响在殿内!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皇帝这是彻底撕破脸了!
太后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没想到赵祯如此强硬,更没想到他会直接扣下“篡逆”这顶大帽子!
“你……!”太后气急,一时语塞。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一名浑身浴血、盔甲破损的殿前司军校,踉跄着冲破外围甲士的阻拦,扑倒在殿门槛外,用尽最后力气嘶声喊道:“报——!宫外……宫外出现大批不明身份的乱军,打着……打着‘清君侧,护真龙’的旗号,正在猛攻东华门!弟兄们……快顶不住了!!”
“清君侧,护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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