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贼…悖逆者…皆当湮灭…魂火永熄…”
“归墟…终至…万物…同寂…彼岸…无光…”
冰冷的、充满歇斯底里恶毒的呓语如同毒蛇般一闪而逝,持续时间极短,却让苏弥瞬间脸色煞白如纸,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踉跄了一下,若非及时用无魂之木死死撑住地面,几乎再次软倒在地。她脑海中那块本就因多次献祭、消耗而变得脆弱的记忆空洞,仿佛被这诅咒的余波狠狠撞击,传来阵阵剧烈的眩晕与撕裂般的刺痛,一些模糊的、关于实验室仪器的操作画面边缘甚至出现了裂痕。
雷烬也是闷哼一声,独眼中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丝久违的、近乎本能的暴戾凶光,额角青筋跳动,完好的左手瞬间握紧,暗金能量下意识地想要爆发反击,但那股情绪很快又被遗忘仇恨后的茫然空洞所压制,只是额角渗出的冷汗更多,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陆离周身的能量微光剧烈闪烁了一下,如同受到干扰的全息投影,眼中奔腾的数据流出现了短暂的、大面积的乱码和雪花,系统日志瞬间被上百条“未知精神污染冲击”、“逻辑核心受到干扰”的警报刷屏。
这还仅仅是箱子无意识散发出的、微乎其微的一丝外溢影响。
“它散发的精神污染波段…具有极强的穿透性和针对性…尤其是在情绪波动或精神力虚弱时…”陆离迅速调动资源,强化自身的逻辑防火墙与信息过滤器,声音比以往更加冰冷刻板,仿佛以此对抗那无形的影响,“长期携带…恐会对持有者心智造成渐进式侵蚀,诱发负面情绪,干扰判断…甚至…运气层面,也会受到不可预知的、偏向恶性的扰动。”
运气?苏弥看着那仿佛承载了世间所有恶意的箱子,心不断沉向冰冷的深渊。母亲温柔的笑容、实验室里彻夜不熄的温暖灯光、还有…还有那份被她亲手献祭的、收到录取通知书时难以言喻的、对未来充满无限憧憬的狂喜…这些温暖的、支撑着她一路走来的记忆碎片,在此刻这浓郁得几乎实质化的诅咒气息对比下,显得如此遥远、脆弱而不真实。而箱子,这个承载了她过去与现在无数秘密、泪水与挣扎的造物,却变成了不详与灾厄的源头。
她深吸一口冰冷的、混杂着魂屑焦糊味与若有若无诅咒腥气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近乎残酷地压制住翻涌的情绪。不能放弃它。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不仅仅是因为它是母亲唯一的遗物,是她与那个模糊故乡最后的联系,更因为…它内部可能还封存着关于“方舟”、关于“归墟”、关于前世自愿牺牲的更多真相,以及…可能救治小悟的关键信息或手段。它既是诅咒的容器,也依然是希望的棺椁, albeit now nailed shut by venomous spikes.
她颤抖着,伸出依旧冰冷麻木的手,不是去直接触碰那布满搏动黑色纹路的箱体——那无异于将手伸向毒蛇的吻部——而是悬停在它的上方。指尖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仿佛能冻结血液、污染灵魂核心的阴寒诅咒之力,如同针尖般刺刺着她敏感的神经末梢。
就在这时,她心口那片得自钟山烛龙的逆鳞,忽然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时间流转意味的温润感,如同一滴暖墨滴入冰水,试图驱散那股寒意。与此同时,一直紧握在另一只手中的无魂之木,那万法不侵的“空无”领域也自发地微微荡漾开来,形成一圈无形的屏障,将试图顺着她精神连接蔓延过来的丝丝诅咒寒意隔绝、驱散,如同磐石抵御着污浊的浪潮。
这两股力量,一者涉及时间本源,一者绝对“空无”,似乎对那源自怨念与死亡的诅咒有着本能的排斥与一定的抵御效果。
苏弥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尝试理解甚至控制这诅咒。她尝试着,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一丝无魂之木的“空无”气息,如同最精细的手术刀,凝成一道细若发丝的透明波动,缓缓靠近箱体表面一道相对细小的、仿佛刚刚形成的黑色纹路。
“滋…”
一声轻微得几乎听不见、却让人头皮发麻的异响。那缕“空无”气息与黑色纹路接触的瞬间,纹路仿佛被投入烈火的活物般猛地扭曲、收缩了一下,颜色似乎淡化了一丝,像是被短暂“净化”了一小块。但下一秒,更多的、更浓郁的、如同粘稠原油般的暗紫色怨念能量从箱体内部汹涌而出,迅速修复了那细微的损伤,甚至反击般试图缠绕、侵蚀那缕“空无”气息,将其同化吞噬。
苏弥闷哼一声,感觉精神力像是被狠狠咬了一口,赶紧切断了那丝联系,脸色更加苍白,额头上渗出虚弱的冷汗。不行,无魂之木的力量虽然位阶极高,能隔绝和一定程度上净化诅咒,但箱体内的怨念总量太过庞大,且已与它的核心能量场深度纠缠,几乎融为一体。强行净化,如同试图用一杯清水去净化一池墨汁,不仅效果微乎其微,恐怕还会引发更强烈的能量冲突与反噬,甚至可能导致箱子内部结构彻底失衡,完全崩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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