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这头生物警笛头正与它的对手死死纠缠。它的对手同样巨大而诡异——那是一条……或许可以称之为蛇的生物,但它完全没有脊椎动物应有的流畅形体,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无比粗壮、形似某种灵长类生物巨大手臂的躯体。
这条臂蛇肌肉虬结,表面覆盖着类似皮革的粗糙皮肤,甚至能看到隐约的指节轮廓在皮下蠕动。而它的头部,赫然就是一个放大了无数倍,五指张开的手掌。那手掌的掌心,裂开一道布满利齿的巨口,正死死咬住警笛头躯干的某一部分。
战斗的场面堪称天崩地裂。生物警笛头用它那喇叭状的头部不断撞击、锤打着臂蛇的身体,每一次撞击都引发小范围的地面震颤,飞溅起破碎的肉质组织和粘稠的体液。
而臂蛇则用它那巨大的手掌疯狂撕扯、缠绕,试图将对手勒断或撕碎。它们翻滚、绞杀,所过之处,那些由骨骼构成的树木、神经藤蔓,甚至是小型的肉丘,都被轻易地碾为齑粉。
傅坤泽停在原地,九对鸡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远方那超乎想象的战斗。他甚至能感觉到战斗余波带来的、带着腥气的强风拂过他的鳞片和羽毛。
毫无疑问,这又是一场他根本无法插手的战斗。在这两个百米级别的巨物面前,他现在的形态,渺小得如同试图撼动大树的蚍蜉。哪怕他拼尽所有手段,恐怕连破开对方的表皮都难以做到,更大的可能是在靠近的瞬间就被战斗的余波碾碎,或是被无意中踩成肉泥。
一股混合着挫败感和恼怒的情绪在他心中升起。连续两次扑空,而且都是因为目标过于强大而不得不放弃,这让他感觉有些憋屈。
他那追求刺激、渴望挑战的本能在躁动,但理智,或者说对那仅有一次复活机会的珍视,牢牢地压制住了这股冲动。
“……真是见了鬼了。”他的心中闪过一句无声的咒骂。
他不再犹豫,甚至没有再多看一眼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巨大的猪首缓缓低下,九只鸡头也默契地收敛了气息,仿佛生怕一丝多余的能量波动会引起那两个庞然大物的注意。
他小心翼翼地、几乎是贴着地面的阴影,开始向后撤退。每一步都放得极轻,尽可能不发出声响,利用发丝草丛和低矮的骨堆作为掩护,如同最谨慎的潜行者,迅速而无声地远离了这个绝非他现在能够染指的恐怖猎场。
直到退出足够远的距离,那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和战斗的轰鸣声逐渐减弱,他才稍稍加快了速度,朝着感知中下一个的目标赶去。希望这次是合适的。
循着犬耳捕捉到的厮杀地点,傅坤泽来到了第三处感知中的地点。与之前两次不同,这一次,他抵达了雷达图标注的精确位置,眼前却并未出现预想中激烈搏杀的场面。
周围是相对平坦的肉质平原间,生长着颜色各异的茂密发丝草丛。那代表战斗地点,更进一步的位置就在其中一丛特别茂盛,油腻黑发纠缠的草丛之后。
一股莫名的烦躁感,如同细微的电流,开始在他意识深处窜动。连续两次无功而返,像两只无形的手在撩拨着他本就追求刺激,厌恶平淡的神经。他耐着性子,驱动着覆盖鳞甲的笨重猪身,用一只前蹄,有些粗暴地扒开了那丛令人不快的发丝草。
草丛下的景象,让那窜动的烦躁瞬间凝滞,继而转化为一种更为深沉的不快。
那里既没有飞天猴首,也没有撼地巨怪,只有一滩……难以名状,形似排泄物的东西。它呈现一种不健康,介于棕褐与暗黄之间的颜色,质地粘稠软塌,静静地堆在那里,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令人下意识想要远离的腐败气息。
在那滩秽物上方,几只长着腐肉色膜翼的飞虫正在低空激烈盘旋争斗。它们的翅膀由半透明的神经束薄膜构成,复眼是密密麻麻的钙化疣粒,口器如同锈蚀的注射针头。
这些飞虫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在争斗,它们用带倒刺的节肢互相撕扯,膜翼碎片混合着腥臭的体液如雨点般落下发出“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这就是之前感知到的厮杀。
一股无名火腾地一下涌上傅坤泽的心头。这算什么?自己怀揣着猎杀的期待赶来,结果就看到了这个?仿佛被这个诡异的世界,被那该死的雷达,甚至是被眼前这滩东西无声地嘲弄了一番。
“咕——!”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驱动一只距离最近、羽毛略显凌乱的公鸡,带着一股泄愤般的戾气,猛地冲了上去。
那只公鸡锐利的喙如同疾风骤雨般啄下,精准而凶狠。前几只虫子几乎在瞬间就被啄穿、吞食,提供的能量反馈微乎其微,如同嚼蜡,更是助长了那股无名火。
很奇怪明明有更强大的捕食者在侧,但虫子并没有任何试图逃离的迹象,反而是专注的继续眼前的战斗厮杀,但被怒火支配的傅坤泽,并末注意到这些异常。
当它啄向最后一只拼命往那滩东西里钻的虫子时,力度因为烦躁而失控,“噗嗤”一声,尖锐的喙不仅刺穿了虫子的甲壳,更是深深陷入了那滩软塌粘稠的排泄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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