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舍里,云萌正在准备“星辉溯源术”所需的材料。
星辉草在月华下采集,月华露需要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前的露水,再加上几种辅助药材。她小心翼翼地将材料按照莉莉丝给的配方处理,然后在茶室地板上绘制出一个复杂的星图法阵。
法阵完成时,已是下午三点。
云萌将完整的轮回钥放在法阵中央,自己坐在阵眼处,开始吟诵咒文。
随着咒文的进行,法阵逐渐亮起柔和的银白色光芒。星辉草化作点点星光升腾,月华露蒸发成雾气,在法阵上空凝聚成一片小小的星云。
星云缓缓旋转,投下一道光柱,笼罩住那把古老的钥匙。
钥匙开始震动,表面的纹路如同活过来一般流动。紧接着,云萌看到了一幅幅画面——
她看到自己第一次在古董店发现这把钥匙时的场景;
看到厉战第一次来茶舍调查异常能量波动;
看到陈远迷茫地走进茶舍;
看到赤炎将拿出青铜残片;
看到玄空子师傅意味深长的目光;
看到炼狱魔君看似随意的提醒……
所有的相遇,所有的线索,所有的关键节点,都在星云中一一闪现。它们之间连接着无数细密的银线,这些线编织成一张庞大而复杂的网,而网的中心,就是这把钥匙。
莉莉丝说得没错,钥匙确实在施加“命运牵引”。但它做的不是强行改变,而是创造“可能性”——在古董店里,它只是散发出微弱的能量波动,吸引云萌注意;在与厉战相遇时,它只是让茶舍的能量场出现轻微异常;在陈远到来时,它只是与少年体内的记忆碎片产生共鸣……
每一次,钥匙都只是提供了一个“契机”,真正的选择,是云萌自己做出的。
“所以……我不是被操控的傀儡。”云萌轻声说,“我只是……被给予了更多的选择机会。”
星云继续旋转,画面开始向前追溯,追溯到钥匙来到云萌手中之前——
它曾在一个老收藏家的保险柜里沉寂了三十年;
曾在二战时期的战火中颠沛流离;
曾在十九世纪的探险家手中被带到东方;
曾在某个中世纪修道院的地下密室中蒙尘;
曾随着罗马军团的远征来到欧洲;
曾在一座古埃及法老的陵墓中陪葬……
钥匙的旅程跨越数千年,跨越整个文明史。而在更早更早之前,在星云能追溯的极限,云萌看到了一幅模糊的画面:
七把钥匙悬浮在一个巨大的环形装置周围,装置中央是一片扭曲的黑暗。七个身影站在钥匙后方,他们的面容模糊不清,但动作整齐划一——将钥匙插入装置的七个锁孔,然后,黑暗被吸入装置,七把钥匙化作流光飞向四面八方……
画面到这里破碎了。
云萌睁开眼睛,法阵的光芒渐渐熄灭。
她坐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
钥匙确实是封印的一部分,而持有钥匙的人……可能真的是“锚点”。
但“祭品”的说法,她不认同。
如果持有钥匙就意味着成为祭品,那为什么钥匙还要主动寻找持有者?为什么还要引导持有者聚集?
除非……“祭品”不是终点,“锚点”也不是为了牺牲,而是为了……某种更宏大的计划。
云萌正沉思时,茶舍大门被猛地推开。
厉战冲了进来,神色是从未有过的紧张。
“云萌!”他快步走到茶室,“我查到了关于钥匙的真相,你必须知道——”
“钥匙是封印的一部分,持有者可能成为‘锚点’甚至‘祭品’。”云萌平静地说,“对吗?”
厉战愣住:“你怎么知道?”
“我刚用莉莉丝教的方法追溯了钥匙的‘命运轨迹’。”云萌指了指地上还未消散的法阵痕迹,“我看到了一些画面,包括钥匙被制造时的场景——七钥封印了某种‘黑暗’。”
厉战在她对面坐下,将自己在档案室看到的内容详细说了一遍。两人的信息一对照,真相的轮廓更加清晰了。
“所以,我们现在面临的选择是:继续寻找其他钥匙,可能最终解除封印,释放出某种‘不可名状之物’;或者停止寻找,但那样的话,钥匙已经在我们手中,我们可能已经成为‘锚点’,停止与否,代价可能已经注定。”厉战沉声道。
云萌思考片刻,摇了摇头:“我觉得还有第三种可能。”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那棵古老的银杏树:“档案里说,上古文明铸造七钥是为了封印‘不可名状之物’。但莉莉丝说过,钥匙上的‘命运牵引’是引导而非强制。如果钥匙的制造者只是想找‘祭品’,为什么要给持有者选择权?为什么要用这么温和的方式?”
她转过身,看着厉战:“我看到的画面里,七个人将钥匙插入装置,封印了黑暗。他们的动作是坚定的,但没有任何悲壮或牺牲的气氛。那更像是一种……仪式,一种责任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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