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剑冢庭院中央,脚下是无声的灰烬沙地,头顶无天,四野无风,却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凝视着这一幕。
黑影立于石台之上,断裂古剑悬在他掌心三寸,锈迹斑斑的刃口微微震颤,像是在回应某种久远的召唤。
他开口了,声音沙哑如砂纸磨过铁器:“你来了……比我想象中快。”
我没有动。
冰刺剑横于胸前,紫芒微敛,剑面如镜,映出他模糊的身影。
他的兜帽依旧遮住大半面容,但那张脸——七分与我相似,右耳垂那道旧疤的位置、深浅,甚至眉峰转折的弧度都近乎一致。
这不是巧合,而是某种更深的关联,像是一面被时间扭曲过的镜子。
【剑心通明】悄然运转至极限。
视野中,细微的数据流开始浮现:空气扰动频率、肌肉纤维收缩轨迹、重心偏移角度……而就在这纷繁信息之中,一个细节骤然锁定——他左肩微沉三分,右足后撤半寸,呈不完全闭合防御姿态。
这是右手持剑者的本能站姿,更是长期习剑者因肌肉记忆形成的习惯性补偿动作。
普通人不会注意,系统也不会标注,唯有真正经历过千锤百炼的人才能察觉。
而更让我心头一震的是:这种姿态,只会在一种情况下出现——
曾经日复一日以右手御剑,直至筋骨定型,哪怕肉身腐朽,灵魂仍保留战斗烙印。
此人,曾是真正的御剑之人。
“你是谁?”我低声问,声音不大,却穿透这片死寂。
他没回答,只是缓缓抬起眼。
那一瞬,我的【剑心通明】猛然剧震,仿佛触碰到了不该窥视的禁忌领域。
意识深处传来撕裂般的痛楚,视野边缘瞬间泛起血色裂纹,技能近乎崩解。
可就在断联前的最后一帧,我捕捉到了一丝残影——
那不是数据,也不是幻象。
那是……一段被封印的记忆碎片,画面里有战火焚天,有九座悬浮星门轰然开启,有一道身影孤身跃入深渊,手中握着一把与我冰刺剑极为相似的武器。
然后,一切归零。
“零号持钥者。”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如钟鸣,“五百年前,首位开启九星副本之人。”
我呼吸微滞。
这个名字不在任何公会档案、异能者论坛或系统提示中出现过。
他是传说中的存在,是所有持钥者谱系的源头,是被历史抹去的初代挑战者。
“我试图将‘灵核’注入自身,完成终极注灵。”他继续道,“结果神志崩解,躯壳湮灭,唯有一缕执念残留,被系统收编为守关意志——镇压后来者,汲取其战意,等待重生之机。”
他抬手,断裂古剑缓缓升起,锈蚀的剑身上浮现出一道猩红裂痕,宛如心跳般脉动。
“每一个挑战者,若无法通过‘真我试炼’,便会成为我的养料。”他盯着我,“而你……竟能一路识破拟态分身,踏入此地。说明你的【剑心通明】,并非寻常天赋。”
我沉默片刻,忽然明白过来。
“它……和你的‘剑灵共感’同源?”
他嘴角扬起一丝近乎赞许的弧度:“聪明。那是我当年留下的精神烙印,散落于副本规则底层。只有具备相似剑道根基的人,才能激活共鸣。”
风未起,庭院却骤然压抑。
“你能接我三招而不退,”他说,“我便告诉你如何彻底激活装备注灵。”
我不假思索:“好。”
但他话音未落,我已补充一句:“但我有个条件——第三招之后,若你落败,交出‘剑心传承’。”
空气凝固了一瞬。
紧接着,他大笑起来,笑声嘶哑却带着某种久违的鲜活情绪,在这死寂庭院中回荡不息。
“狂妄!”他止笑,眼中黑渊翻涌,“但也有趣。五百年来,你是第一个敢向我提条件的人。”
断裂古剑轻颤,锈屑簌簌落下。
“第一招。”他踏步而出,脚步落地无声,可整片庭院却随之震颤。
落叶离地而起,环绕周身,每一片叶缘都泛起金属寒光,竟化作万千利刃,随其意志流转,凝聚成风暴雏形。
【千刃风暴】——御剑境巅峰技之一,以气驭物,万刃齐发,封锁八方退路。
常人面对此招,唯有闪避或硬抗。
但我没有退。
反而催动体内刚刚觉醒的【破甲·Ⅰ】特性,紫芒自剑脊暴涨,直冲掌心经脉。
我不攻其正面,不取其中枢,而是剑锋斜掠,直指他持剑的右手手腕关节!
这一击看似冒进,实则建立在我对“旧伤惯性”的精准判断之上——
五百年前最后一战,他在星陨峡谷被敌方阵法师贯穿左膝,虽短暂续接,但每逢发力,必有0.1秒神经传导迟滞。
而这迟滞,会导致重心微调,进而影响右臂出力节奏。
我赌的就是这0.1秒。
果然,当我的剑尖距其腕骨仅剩三寸时,他的动作出现了极其细微的顿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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