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坐着,酒杯未放,头仍仰着,全身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匕首迎面刺来。
他内心惊惧如狂涛,无声嘶吼。
“得手了!”
眼看匕首即将刺入雁春君的喉咙,雪女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自被胁迫至此,她便已决心与雁春君同归于尽——至于自己的性命,她早已置之度外。
然而——
“铛!”
匕首在距咽喉仅一寸之处,竟被一道坚硬之物阻挡,发出一声脆响。
“怎么会?”
雪女眸光一震,脸色顿变。
只见雁春君喉前半寸,横着一柄细巧弯刀,恰恰截住了她的杀招。
这把弯刀的主人,她认得——
“绝影!”
正是雁春君身边形影不离的第一高手——绝影。
他一直潜身暗处,贴身护卫,千钧一发之际出手,救下了雁春君。
“我没死!”
雁春君见绝影现身,又觉喉间无恙,顿时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向后急退。
“砰、啪!”
他狼狈后撤,撞翻一路案几,酒壶杯盏碎落一地。
他顾不得体面,只想赶紧逃出雪女的刺杀范围。
直到退出十几步远,才踉跄着站起身来。
“呼……呼……”
摆脱险境后,雁春君仍心有余悸,大口喘着气。
“轰!”
同一时间,绝影见雁春君已退至安全之处,猛然运力一震。
嘭地一声,雪女被震退至殿心。
“锵锵锵——”
“锵锵锵——”
四周侍卫纷纷拔出兵刃,迅速将雪女团团围住。
“嘭!”
右侧方向,樊於期亦猛然起身,取过长剑,目光冷冽,杀意如沸。
他已与雁春君同坐一条船。
方才雪女险些刺杀雁春君,令他惊惧不已。
若雁春君身死,他将失去在燕国的倚仗,沦为丧家之犬,甚至可能被擒送秦国——那下场,必是千刀万剐,痛苦而死。
因此,他对雪女杀心大起。
另一边,雁春君喘息稍定,惊魂渐平,转而怒视雪女,眼中杀机迸发。
“雪女,你找死!”
“全都给我上——把她剁成肉泥!”
他面目狰狞,青筋暴起,只差一点,就要命丧雪女之手,荣华尽散!一想到此,怒火便不可抑制。
什么舞姿绝世,什么雪女倾城,此刻他全然不顾。
唯有将她碎尸万段,才能稍解心头之恨与恐惧。
“动手!”
“杀了她!”
雁春君挥手怒吼。
“锵锵锵——”
“锵锵锵——”
听闻此言,四周的兵士立刻举起兵器,飞身围攻过去。
“铛!铛!铛!”
雪女见势不敢怠慢,急忙挥动匕首格挡。
她已至大宗师二重境界,面对一众士卒尚能从容应对。
转眼间,她已斩杀数人,殷红的鲜血染遍大殿地面。
远处,雁春君脸色铁青。
他转头对一旁的樊於期下令:“樊将军,由你出手!”
“遵命,雁春君大人!”
樊於期立刻领命。
他早已按捺不住杀意。
更何况雪女方才险些刺杀雁春君,差点让他再度沦为丧家之犬。
此等仇怨,若不诛杀雪女,如何平息心头之恨?
“轰!”
霎时,樊於期气势全开,修为尽显无遗。
大宗师五重巅峰的威压席卷全场,正是凭借这般强悍实力与卓越统兵之能,他方能执掌秦国十万边军。
此前两度败于李牧,非他实力不济,实乃赵国李牧太过强横。
对方既要抵御匈奴铁骑,又要应对秦军攻势,却始终游刃有余。
面对如此可怕的对手,樊於期自然难以抗衡。
但眼前的雪女不过大宗师二重境界,他全然无惧!
“嘭!”
樊於期执剑疾冲,凌厉剑锋直取要害。
“危险!”
雪女心头警铃大作,急忙横匕相抗。
铛!
金铁交鸣声中,雪女被震得倒飞而出。
所幸樊於期此番仅为试探,未尽全力,雪女虽气息紊乱却未负伤,迅速稳住身形。
“呼……”
她呼吸急促,真气在体内翻涌不定。
雪女双眸微凝,神色严峻。
“大宗师五重巅峰!”
“旁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绝影……”
“看来已无刺杀雁春君的机会。”
方才未立即撤离,正是存着殊死一搏的念头。
但樊於期展现出的强横实力,仅一招便将她震退,此刻气血仍在翻涌。
雪女明白行刺已然落空!
她再无诛杀雁春君的机会。
于是,她决意放弃。
“冬儿,对不住……”
“今后,你要自己走下去了。”
想起贴身侍女冬儿,她心中无声一叹。
随即纤指微动,匕首一转,
径直朝颈间挥去。
既然无法报仇,亦无路可退,唯有自绝一路。
“林清……”
“但愿来世,能亲眼见你一回。”
最后闪过的,是林清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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