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星洲市还裹着夏末的热意,正午的阳光穿过香樟树叶,在柏油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苏晚拖着半人高的行李箱站在星洲大学正门口,额前的碎发被汗湿,贴在泛红的脸颊上。
她攥着手机,屏幕上的导航地图已经来回切换了三次,可眼前 “厚德路”“博学路” 的路牌还是像绕口令一样,把她绕得晕头转向。昨天从南方小城坐高铁来的时候,她还对着妈妈拍的宿舍视频信心满满,说 “肯定不会迷路”,结果刚进校门半小时,就彻底成了没头苍蝇。
行李箱的滚轮在石板路上磕了一下,发出 “咔嗒” 一声响。苏晚蹲下来检查,发现轮子卡进了石板缝里,她费了好大力气才拔出来,指节都捏得泛白。抬头时,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的香樟树下,蹲着个穿白 T 恤的男生。
男生背对着她,身形挺拔,黑色运动裤的裤脚卷到脚踝,露出一小截结实的小腿。他面前放着一台打开的笔记本电脑,手里拿着根数据线,似乎在调试什么设备 —— 屏幕亮着,隐约能看到满屏的代码,旁边还放着个印着 “星洲大学信息中心” 的黑色背包。
“应该是志愿者吧?” 苏晚心里一动。开学季校园里随处可见穿红马甲的志愿者,虽然这人没穿马甲,但看装备像是负责校园系统维护的工作人员,肯定熟悉路线。
她深吸一口气,拖着行李箱慢慢走过去,在离男生两步远的地方停下。大概是脚步声太轻,男生没回头,还在专注地盯着屏幕,指尖偶尔在键盘上敲两下,动作又快又准。
“那个…… 你好?” 苏晚的声音有点轻,被风吹得几乎要散掉。
男生终于抬头,苏晚这才看清他的脸。他戴着一副细框黑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很亮,瞳仁是偏深的墨色,看向人的时候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疏离。高挺的鼻梁下,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下颌线的弧度很清晰,整个人透着股 “不好接近” 的清冷感。
苏晚心里莫名一慌,差点忘了要说什么,攥着行李箱拉杆的手紧了紧:“我、我是文学系的新生,找不到宿舍楼…… 请问生活区怎么走啊?”
男生的目光在她的行李箱上扫了一圈,又落回她脸上,没说话,只是指了指斜前方的路口。
“谢谢!” 苏晚连忙道谢,刚要转身,又想起什么,“那、那报到点是在生活区旁边吗?我还没领校园卡。”
男生这次开口了,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偏低偏冷,却意外地好听:“不是,报到点在行政楼,走反了。”
“啊?” 苏晚愣住了,脸瞬间更红,“那、那行政楼怎么走啊?我导航好像出问题了……”
男生沉默了两秒,像是在斟酌要不要多管闲事。他低头看了眼电脑屏幕,又抬头看了看苏晚手足无措的样子,最终还是站起身,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我带你过去。” 他说。
苏晚喜出望外,连忙跟上。男生拎起放在地上的黑色背包,随手甩到肩上,又很自然地接过她的行李箱拉杆:“我来拎吧,轮子好像不太好。”
他的手指碰到拉杆时,苏晚感觉到一丝微凉的温度,像夏日里的冰饮,让她下意识地缩回了手。她跟在男生身后,偷偷打量他的背影 —— 白 T 恤的料子很软,能看到后背隐约的肩胛骨线条,走路的步伐很稳,不快不慢,刚好能让她跟上。
“你是志愿者吗?” 苏晚忍不住问,“谢谢你啊,我刚才绕了好久都没找到。”
男生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不是志愿者,我是计算机系的。”
“哦……” 苏晚有点尴尬,原来认错人了,“那太麻烦你了,我自己找也可以的,你是不是还有事?”
“没事,刚好要去行政楼那边。” 男生说,语气没什么起伏,听不出真假。
两人沿着香樟路往前走,路上偶尔有三三两两的学生经过,大多是拖着行李的新生和穿红马甲的志愿者。校园广播里在放轻快的迎新歌曲,混着蝉鸣和树叶的沙沙声,很有开学的氛围。
苏晚没再说话,怕打扰对方,只是安静地跟着。走到一个岔路口时,她看到路边有个行李寄存处的牌子,突然想起妈妈叮嘱她要先把大行李箱寄存,只带背包去报到。
“那个…… 等一下!” 苏晚连忙叫住男生,“我能先去寄存行李吗?就在前面,很快的!”
男生停下脚步,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可以。”
寄存处的阿姨很热情,接过行李箱登记时,还笑着对苏晚说:“跟男朋友一起来报到啊?小伙子真贴心,还帮你拎行李。”
苏晚的脸 “唰” 地一下红到了耳根,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他只是帮我带路的学长!”
男生站在旁边,没解释,只是嘴角似乎动了一下,像是在憋笑。苏晚没敢看他,匆匆跟阿姨道谢后,拉着背包带就往外走。
出了寄存处,苏晚的背包不小心蹭到了男生的胳膊,她连忙往旁边挪了挪,小声道歉:“对不起啊,刚才阿姨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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