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卷着金箔般的银杏叶掠过窗棂，苏晚刚把山区孩子们的回信叠好放进信封，手机就弹出陆昭衍的消息：“银杏路的叶子黄透了，文化节摊位我占好了，在创意银杏坊第三号。”
她抓起搭在椅背上的米白色针织衫，指尖刚碰到门把就想起什么，转身从收纳盒里取出那颗刻着银杏纹的石头 —— 这是上次从山区带回来的纪念，如今被她串成了钥匙扣。出门时，宿舍楼前的银杏树下已铺起薄薄一层 “金毯”，陆昭衍正靠在树干上等她，米色风衣与落叶融为一体，手里拎着的纸袋飘出淡淡橘子香。
“猜你没吃早餐。” 他自然地接过她的帆布包，把温热的三明治和橘子味豆浆递过来，“特意让食堂阿姨少放了香菜。” 纸袋里还藏着副浅棕色手套，“刚才查了温度，室外只有十一度，别冻着手。”
两人踩着落叶往银杏路走，脚下发出沙沙的轻响。道路两侧挂满了历届文化节的摄影作品，其中一张正是去年的银杏火炬交接仪式，火焰在金黄的背景里跳跃生辉。“今年居然有 3D 打印展。” 苏晚盯着海报惊叹，陆昭衍却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片压好的银杏叶：“昨晚在图书馆翻到的，叶脉很完整，做书签刚好。”
创意银杏坊早已热闹非凡。顾言正踮着脚往摊位架上挂灯笼，林溪站在旁边指挥：“往左挪两寸，笨手笨脚的！” 见苏晚两人过来，顾言立刻诉苦：“晚晚你看，林溪让我弄投壶道具，箭杆都断三根了！”
“谁让你非要用竹制的？” 林溪翻个白眼，却从包里掏出备用木箭，“早给你备好了，上次山区回来就知道你靠不住。” 苏晚注意到她指尖沾着金粉，摊位桌布上还摆着几支手绘银杏簪，显然是熬夜赶制的。
陆昭衍的摊位前摆着两张木桌，上面整齐码着银杏叶、胶水和细麻绳。“我们做银杏花束吧。” 他拿起片叶子示范，指尖灵巧地折出花瓣形状，“刚才问过负责人，做好的花束可以放在助农公益堂义卖，收益捐给山区学校。”
苏晚刚学着折第一片叶子，就被边缘的锯齿划破指尖。陆昭衍立刻抓过她的手，从口袋里掏出创可贴 —— 还是橘子图案的，和运动会时用的那款一样。“别碰硬边，我帮你处理叶子。” 他低头专注地修剪叶脉，阳光透过叶隙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两人配合着做花束时，林溪那边突然传来惊呼。原来顾言挂灯笼时踩空了梯子，幸好及时抓住横杆，却把一筐银杏果洒了满地。“你是要拆了摊位吗？” 林溪嘴上骂着，却先蹲下身捡果子，手指被熟透的果肉染得发黄。顾言连忙跟着蹲下，笨拙地用纸巾帮她擦手：“对不起啊，我下次一定小心。”
苏晚递过湿纸巾时，瞥见林溪耳尖发红。陆昭衍悄悄碰了碰她的胳膊，朝两人努努嘴，苏晚忍不住笑出声 —— 原来欢喜冤家的温柔，都藏在口是心非里。
正午的阳光暖起来，文化节开幕式在银杏广场举行。诗朗诵《做一棵银杏树》的声音飘过来，字句间满是青年学子的担当，苏晚突然想起山区孩子们的信，从包里翻出来给陆昭衍看。小念在信里画了个歪歪扭扭的风铃，旁边写着：“姐姐，风一吹，我就想起你们。”
“下周把回信送过去吧。” 陆昭衍摸着信纸边缘，“我联系了学生会，刚好有辆车去附近乡镇。”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里面是枚银杏叶形状的银吊坠，比之前的挂件更精致，“上次刻石头的师傅帮我做的，背面刻了‘小念’的名字，给她带过去。”
下午的摄影展在图书馆大厅开展，“金镜头” 获奖作品挂满了墙面。苏晚在一组名为《山与星》的照片前停下脚步，画面里的小女孩牵着少年的手，身后是连绵的青山 —— 正是陆昭衍拍的她和小念。署名处写着 “陆昭衍”，旁边还附了行小字：“我的女孩，是藏在时光里的光。”
“你什么时候投稿的？” 苏晚转头时眼睛发亮，陆昭衍挠挠头：“义卖那天看到你和孩子互动，就想着记录下来。” 他突然指向不远处，顾言正举着相机拍林溪，镜头里的女孩正低头画银杏簪，侧脸在光影里格外柔和。
闭幕后的公益义卖格外火爆，他们做的银杏花束很快售罄。顾言抱着捐款箱跑过来，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林溪的手绘簪卖了三百块！她说下次要画更多样式。” 林溪踢了他一脚，却把刚买的热奶茶塞给他：“看你跑一身汗，补充点糖分。”
暮色降临时，四人坐在银杏树下吃橘子。苏晚靠在陆昭衍肩上，看着叶片在晚风里打着旋落下，突然想起早上的诗朗诵：“你说，银杏树是不是真的会记住时光？”
“会的。” 陆昭衍帮她拢了拢外套，从口袋里掏出颗橘子糖，“就像它会记住我们今天做的花束，记住孩子们的信，记住每一个有你的瞬间。” 他指尖划过她手腕上的石头钥匙扣，“下次来，我们把名字刻在树干上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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