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给守卫们绑上兄弟情深
涂山幺幺的心,在那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成了!
这两个字,像两簇小小的火苗,在她漆黑一片的绝望心境里,骤然亮起。她几乎能预见到下一刻的场景:殿外那八位煞神般的魔君,会像被灌了迷魂汤一样,互相搭着肩膀,称兄道弟,讨论着哪里的魔血酒最烈,哪里的魔兽肉最香。
她甚至已经规划好了逃跑路线。趁他们醉醺醺地离开岗位,她就从殿门溜出去,然后……然后就不知道了,但总归是离开了这个华丽的坟墓。
然而,那两簇火苗,只燃烧了短短一瞬,便被一盆兜头而下的冰水,浇得连青烟都没能升起一丝。
就在那八根红线即将触碰到各自目标的刹那,异变陡生。
那原本只是微微一颤的线身,突然剧烈地扭曲起来,像八条被投入沸油的活蛇。那抹从内部渗透出来的、诡异的暗沉色调,不再是若有若无的点缀,而是以一种凶猛霸道的姿态,疯狂地吞噬着原本属于红线的纯粹色泽。
红色在消退,黑色在蔓延。
最终,那八根线,变成了介于血色与墨色之间的、一种令人心悸的暗红色。它们不再散发着柔和亲近的光晕,而是萦绕着一股冰冷的、仿佛能割裂一切信任的锐利气息。
涂山幺幺的狐狸眼,瞬间瞪圆了。
她的小脑袋瓜里,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注入的是最纯粹的、代表“友善”与“亲近”的缘法之力。她记得清清楚楚,《缘法秘典》里记载过,这种羁绊是最温和、最不容易出错的一种。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是她太紧张了?还是因为她第一次主动操控这种复杂的羁绊,经验不足?亦或是……这座魔宫里无处不在的、侵蚀万物的魔气,污染了她的缘法之力?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又一次,把事情搞砸了。
而且这一次,后果似乎比把长风长老和老母猪绑在一起,要严重得多。
她想收回那些红线,可已经来不及了。那八根已经彻底脱离她掌控的、变了质的线,带着一种不详的呼啸,精准无误地,没入了殿外八位魔君的体内。
“噗……”
仿佛是八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却不是涟漪,而是一片死寂。
殿门外,原本或坐或立、或交谈或假寐的八位魔君,在同一时刻,动作全部僵住了。
正在擦拭战斧的碎颅魔君,手指停在了锋利的斧刃上,那嗜血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靠着廊柱打盹的焚骨魔君,猛地睁开了眼,鼻孔中喷出的黑色火焰,都停滞在了半空。那两位正在对弈的文士魔君,捏着棋子的手,悬在棋盘上方,一动不动。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
涂山幺幺透过门缝,紧张地向外窥探。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每一次撞击,都像是要从她小小的胸腔里挣脱出来。
她预想中的勾肩搭背没有出现。
她期待的称兄道弟也没有发生。
有的,只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那八位魔君,像八尊被瞬间石化的雕像,维持着各自的姿态。但涂山幺幺能清晰地看到,他们原本或懒散、或残忍、或淡漠的眼神,正在发生着一种微妙而可怕的变化。
那是一种……审视。
一种带着极度警惕与怀疑的、冰冷的审视。
他们不再看风景,不再看兵器,不再看棋盘。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向了自己身边,那个刚刚被红线连接起来的“兄弟”身上。
焚骨魔君的目光,落在了碎颅魔君身上。他看着那张平日里看惯了的、充满横肉的脸,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碎颅魔君的视线,同样锁定了焚骨魔君。他看着对方那魁梧如山的身躯,眼神里,那丝嗜血的残忍,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探究,一种……估量。
仿佛他们不是共事了数千年的同僚,而是第一次见面的、潜在的敌人。
那两位文士魔君,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其中一位,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对着另一位,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却不达眼底的微笑。
“你的棋路,似乎有些乱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情人间的低语。但在这种死寂的环境下,却显得格外刺耳。
另一位文士魔君,同样微笑着回应:“彼此彼此。我只是觉得,这盘棋,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这么下。”
他们的对话,像两柄裹着锦缎的软剑,看似华美,实则暗藏杀机。
涂山幺幺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搞砸了。
她非但没能给他们绑上“兄弟情深”,反而,好像给他们之间,加上了一层厚厚的、名为“猜忌”的壁垒。
那根变了质的红线,扭曲了“亲近”的含义。它让魔君们感受到了与对方之间前所未有的“连接”,但这种连接,非但没有带来信任,反而让他们本能地感到了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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