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魔君守卫在殿前大打出手
那个声音,并非从某个具体方向传来,而是从四面八方,从每一寸空间,甚至从他们自己的神魂深处响起。
冰冷,漠然,带着一丝被扰了清净的玩味。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凝固成了琥珀。
殿外,那八位杀红了眼的魔君,如同被施了定身咒,所有的动作都僵在了半空中。焚骨魔君那足以焚天的黑炎,凝成了一尊狰狞的雕塑,距离碎颅魔君的面门不过数寸。碎颅魔君巨斧上哀嚎的鬼面,也停下了嘶吼,血光凝滞。两位文士魔君淬毒的指甲,悬停在对方的咽喉前,彼此都能感受到那锋刃上足以致命的阴寒。
整个世界,只剩下魔气爆炸后狂乱的气流,卷着碎石与尘埃,无声地盘旋。
可静止的,仅仅是他们的身体。
涂山幺幺透过门缝,能清晰地看到他们每一个人的眼睛。那八双眼睛里,翻涌着的情绪,比刚才那场毁天灭地的厮杀还要惊心动魄。
有恐惧,那是源于血脉与灵魂深处、对至高君主的绝对敬畏。在魔界,渊皇的名字,就是天条,就是戒律。他的意志,不容忤逆。
但更多的,是无法遏制的、被那根错误红线催生到极致的憎恨与杀意。
两种截然相反的极端情绪,在他们体内疯狂冲撞,像两头被关在同一个囚笼里的洪荒凶兽,互相撕咬,让他们几欲癫狂。
焚骨魔君魁梧的身躯,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他死死地盯着碎颅,眼神里的杀意,没有因为渊皇的出现而消减分毫,反而因为被强行压制,而变得更加浓稠、更加疯狂。他能感觉到,那根连接着他与碎颅的无形之线,正在疯狂地向他传递着对方的“杀意”,每一个瞬间,都像有无数根钢针,扎在他的神魂之上,催促着他,命令着他,去撕碎眼前这个“生死仇敌”。
碎颅魔君的情况同样如此。他握着战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像一条条狰狞的虬龙。他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喉咙深处,压抑着野兽般的低吼。他想收回斧头,想跪下向尊上请罪,可他的身体,他的本能,他的每一寸血肉,都在尖叫着,让他把这柄斧头,狠狠地劈进焚骨的脑袋里。
涂山幺幺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闯的祸,比她想象中还要大。
她制造出的这种“羁绊”,已经不是单纯的情绪影响,它变成了一种近乎“规则”的诅咒。一种连魔尊渊皇的无上威严,都无法在瞬间彻底抹除的、源于因果层面的扭曲。
就在这时,那凝固的画面,出现了一丝裂痕。
“咔嚓。”
一声轻微的、骨节错位的声响。
是那两位正在对弈的文士魔君之一,青禾。他的手指,在绝对的静止中,不受控制地,向前探出了一分。那淬着剧毒的黑色指甲,几乎已经触碰到了对手墨渊的皮肤。
这一动,仿佛是点燃火药桶的最后一粒火星。
“你敢!”
墨渊的瞳孔骤然收缩,被压制到极限的理智,瞬间崩断。他不再思考违逆尊上的后果,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杀了他!
没有了先前毁天灭地的声势,他们的动作,变得更加简洁,也更加致命。
青禾的五指如钩,撕向墨渊的喉咙。墨渊则手腕一翻,三枚隐藏的“蚀魂钉”,带着幽绿的微光,呈品字形,射向青禾的心口、眉心与丹田。
他们动了,其他人也再也无法抑制。
“杂碎!去死!”
焚骨与碎颅,同时发出一声压抑到变调的咆哮,那凝固的拳头与战斧,再次以一种决绝的姿态,轰向了对方!
“轰——!”
这一次的碰撞,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沉闷,却也更加恐怖。力量被渊皇的威压束缚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没有向外扩散,而是向内极致地压缩、坍塌。
走廊的地面,以他们碰撞的点为中心,无声无息地向下凹陷,坚硬的黑晶石,像是被投入水中的沙土,悄然分解、湮灭,形成了一个不断扩大的漆黑空洞。
魔后殿的殿门,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那上面镌刻的无数防御符文,疯狂闪烁,而后,一道道裂纹,如同狰狞的闪电,从门轴处蔓延开来。
“砰!”
整扇由万年沉铁木打造、重达万钧的殿门,被硬生生震离了门框,向内倒飞进来!
涂山幺幺吓得魂飞魄散,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就地一滚,堪堪躲开了那扇如同小山般砸落的门板。
“轰隆!”
巨门落地,整个大殿都为之剧震。那些被当作装饰的奇珍异宝,被震得东倒西歪,一颗硕大的夜明珠从架子上滚落,摔在地上,碎成了无数闪着微光的齑粉。
失去了殿门的阻隔,外面那场疯狂的厮杀,更加清晰、更加直观地呈现在涂山幺幺眼前。
那已经不是战斗,而是一场混乱的、没有任何章法可言的血腥乱斗。
八位魔君,彻底被那错误的羁绊吞噬了理智。他们放弃了大部分需要吟唱或蓄力的强大魔技,转而使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攻击方式。拳头、爪子、牙齿、兵器……所有能对敌人造成伤害的部位,都成了他们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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