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漪跪在地上,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有力跳动的声音。她知道,自己抛出的这个信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深潭,必然会引起巨大的波澜。将西苑工程与私盐案关联起来,无异于直接将矛头指向了已经倒台但余威尚存的万贵妃,以及可能仍然盘踞在宫中的残余势力。
皇帝久久没有说话,他的手指重新开始轻轻敲击桌面,眼神晦暗不明,仿佛在权衡着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以及在背后涌动的各方势力。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皇帝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疲惫:“西苑… …朕知道了。”他没有对沈清漪的话做出任何评价,也没有指示下一步该如何做,只是摆了摆手,“你们,先退下吧。陆卿,此案… …继续密查,未有朕的明确旨意,不得惊动任何人。”
“臣(奴婢)遵旨。”陆明轩与沈清漪齐声应道,躬身退出了养心殿。
殿门在身后轻轻合上,将那片温暖却令人窒息的空间隔绝开来。沈清漪跟在陆明轩身后,走在漫长的宫道上,寒风拂面,让她因紧张而有些发热的头脑清醒了些许。她知道,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皇帝那句“朕知道了”和“不得惊动任何人”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心思与布局?而西苑那座美丽的园林之下,又是否真的埋藏着足以颠覆一切的秘密?
各怀心思的棋手,已然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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