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感,如同最醇厚的邪能美酒,流淌在玛尔加尼斯的每一寸恶魔纤维之中。它贪婪地汲取着那源自未知深渊的冰冷能量,这能量并非燃烧军团那狂暴灼热的邪能,而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深邃、仿佛源自宇宙诞生之初的虚无与寒冷。每一次能量循环,都像是在它干涸了无数岁月的力量壁垒上凿开新的通道,一种更加接近黑暗本质的权柄正在它体内被唤醒、滋生。它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又仿佛重获新生的“嘎吱”声,体型在邪能烟雾与暗影的缠绕中明显膨胀,原本就狰狞的外骨骼上覆盖起一层更加厚重、闪烁着金属般幽光的几丁质甲壳,边缘锐利如刀。它那燃烧着地狱火的蹄足每一次无意识的践踏,都会让脚下的大地——即使是扭曲虚空中相对稳定的浮岛——蔓延开更加广阔、如同蛛网般的熔岩裂痕,暗红色的光芒从裂缝中透出,映照着它愈发庞大的身影。
不仅仅是肉体,玛尔加尼斯感觉到自己对周围混乱能量的掌控力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它无需刻意引导,意念微动,周遭弥漫的邪能、暗影、甚至是散逸的灵魂碎片,便如同温顺的猎犬般听从调遣,在它爪间凝聚、扭曲、化作更具破坏力的形态。这种力量的飞跃,远超它最初臣服时的预期,让它沉浸在一种几乎要迷失自我的快感里。它对那位赐予它这一切的、隐藏在深渊帷幕之后的“主人”,敬畏与一种基于力量依赖的“忠诚”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它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取代那些傲慢的安尼赫兰(深渊领主),成为燃烧军团一方霸主,甚至……更高的位置也在向它招手。
然而,它那被力量蒙蔽的感知,完全未能察觉在这股看似纯粹而强大的“馈赠”之中,隐藏着远比基尔加丹的严苛命令、乃至萨格拉斯那燃烧的凝视更加阴险和致命的枷锁。
就在深渊幼主引导着那磅礴的深渊能量注入玛尔加尼斯核心的同时,它分离出了自身一缕极其细微、却本质极高的核心意识碎片。这缕意识并非独立的思维体,更像是一段被精心编码的、浓缩了最原始生存与绝对支配本能的程序,如同最狡猾的寄生虫,被包裹在精纯的、与玛尔加尼斯刚刚吸收的能量同源的深渊之力中,完美地隐藏了起来。
当玛尔加尼斯毫无戒备、全身心沉浸在对力量增长的狂喜之中时,这缕携带着“夺舍种子”的异质意识,便顺着浩瀚的能量洪流,如同水银泻地,悄无声息地避开了它那因力量暴涨而略显浮躁、并不以敏锐着称的灵魂感知网络。它沿着能量的轨迹,最终精准地抵达并潜伏在了玛尔加尼斯的能量核心最深处——一个关乎其存在本质、类似于生命本源的神秘节点旁。
能量的注入仍在持续,掩盖了所有细微的异常。那缕潜伏下来的意识,开始以玛尔加尼斯自身蓬勃增长的力量和独特的灵魂气息为完美的伪装与屏障,进行着极其隐秘、缓慢而精密的“编织”。它没有形成独立的、可能被察觉的器官或能量结,而是如同最致命的癌变细胞,以一种共生(或者说寄生)的方式,与玛尔加尼斯的生命脉络、能量通道紧密地交织、融合在一起。它悄无声息地汲取着宿主提供的、来自深渊的“养料”,自身逐渐凝聚、固化,结构趋于稳定。
最终,就在玛尔加尼斯感觉到自身力量攀升至一个连它自己都感到心惊的全新高度,志得意满,仿佛能徒手撕裂星辰之时,那缕异种意识也完成了它初步的形态构建——一个极其微小、不过指甲盖大小、却结构完整复杂到极致的、由最纯粹的深渊本质能量和深渊之主意识碎片构成的“能量胎儿”。它静静地、如同沉睡的黑色水晶般,蜷缩在玛尔加尼斯澎湃的生命本源之旁,仿佛是其自然衍生的一部分。它既像一个蛰伏的、等待加冕的黑暗君王,又像一颗深深埋入命运齿轮中的定时炸弹。
这个“能量胎儿”与玛尔加尼斯形成了一种极其诡异而危险的平衡。只要玛尔加尼斯安然无恙,持续不断地从深渊汲取能量(这能量同时也在滋养着胎儿),并且没有表现出任何背叛的迹象,它就会一直保持这种深度的休眠状态,甚至其自然散发的、极其微弱的、更加纯粹的深渊气息,还能反过来帮助玛尔加尼斯更好地伪装自身,加深对深渊之力的理解和运用。玛尔加尼斯只会觉得自己与这股新力量的契合度越来越高,运用起来越发得心应手,根本察觉不到自己最核心的生命领域,已经多了一个致命的“共生体”或者说“寄生胎”。
然而,一旦玛尔加尼斯遭遇不测——无论是受到来自外部的致命伤害导致生命精华急剧流失,灵魂在强大攻击下濒临崩溃瓦解,还是其内心深处萌生出试图摆脱控制、背叛深渊幼主意志的念头并付诸行动——这个精心设置的“终极保险机制”就会被瞬间触发!
届时,这个沉睡的“能量胎儿”将骤然苏醒。它将不再是温和的共生者,而是露出獠牙的掠夺者。它会以玛尔加尼斯残存的生命精华、破碎的灵魂残片作为最后、也是最丰盛的养料,疯狂地、贪婪地汲取其体内所有积存和流动的能量,无论是邪能、暗影,还是它刚刚获得的深渊之力。然后……它将以一种亵渎生命法则的方式,破体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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