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意外地,体力、精力、魔力均已濒临枯竭的林云和凡妮莎,在祖尔法拉克那充满压迫感的巨大城门处,几乎没做出什么像样的抵抗(主要是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快没了),就如同两只待宰的羔羊,轻易地成为了沙怒巨魔的俘虏。
他们残破的武器被粗暴地收缴,被用浸过油的、粗糙坚韧的藤蔓绳索结结实实地捆绑住双手,在一群皮肤沙黄、獠牙狰狞、眼神中混合着敌意、好奇与贪婪的巨魔战士推搡喝骂下,踉跄着穿行于这座古老、庞大而肮脏的巨魔都城。
城市内部的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混合了刺鼻香料、腐烂肉块、某种腥甜草药以及浓郁血腥祭祀气息的怪异味道。
巨大的、雕刻着各种狰狞可怖洛阿神像和奇异图腾的巨石柱支撑着宏伟却破败的建筑,斑驳的墙壁上涂抹着用暗红色(疑似鲜血)和各种矿物颜料绘制的、风格粗犷诡异的壁画,描绘着巨魔勇士与多头蛇、风蛇等怪物搏斗,以及将各种生物(包括人类、矮人甚至其他巨魔)捆绑在祭坛上进行活祭的恐怖场景。
沿途所见,尽是些身材高大、肌肉虬结、皮肤布满褶皱和纹身的沙怒巨魔,他们用毫不掩饰的、仿佛打量砧板上肉块般的目光,死死盯着这两个罕见的、即将献给神灵的“活祭品”,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带着嗜血意味的咕哝声。
他们被一路押往城市最中心、也是地势最高的那座金字塔状的神庙。越是靠近,那股阴冷、邪恶、带着强烈亵渎与怨念的能量波动就越是清晰。
神庙由巨大的、饱经风霜的黄色石块垒成,表面布满了深刻的岁月痕迹和意义不明的刻痕。通往顶端的石阶陡峭而漫长,两侧矗立着手持长矛、神情肃穆(或者说麻木)的巨魔守卫。
神庙顶端是一个开阔的、用整块黑色巨石打磨而成的圆形祭坛,祭坛表面布满了纵横交错、已经干涸发黑、深深浸入石质的暗红色血迹,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空气中弥漫的能量几乎凝成实质,冰冷刺骨,仿佛有无数冤魂在无声地尖啸。
显然,他们即将被押上这座祭坛,成为沙怒巨魔献给某个古老而嗜血洛阿神明的、最新鲜的祭品。
凡妮莎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因脱水和恐惧而微微颤抖,但那双蓝色的眼眸中依旧燃烧着不屈的火焰,她艰难地偏过头,对身旁同样狼狈不堪的林云低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自嘲的沙哑:“看来这次,足智多谋的‘老骨头’先生,你那无往不利的‘运气’,恐怕是真的要用到头了。没想到最后不是死在龙息下,而是要成为巨魔野神的点心。”
林云没有立刻回答,他正咬紧牙关,全力调动着体内那如同风中残烛般残存的力量,试图冲击束缚着手腕的、蕴含着微弱巫毒能量的藤蔓绳索,同时他那敏锐的感知如同雷达般扫描着周围的环境,寻找着任何可能的、哪怕是万分之一的转机。
就在这绝望的审视中,他猛地注意到,在祭坛下方不远处,除了那些身穿羽毛披肩、脸上涂满油彩、手持骷髅法杖、口中念念有词的狂热巨魔祭司和周围一圈手持利刃、眼神狂热的巨魔战士外,竟然还有几个……与周围原始、血腥氛围格格不入的、画风迥异的矮小身影。
是地精!几个穿着花哨(但早已沾满油污和沙尘)丝绸衬衫、戴着各式各样护目镜、身材矮小灵活的绿皮肤地精,正围着一堆看起来像是简陋钻井设备、或者是某种粗犷能量抽取装置的、不断发出“哐当哐当”噪音的古怪机器忙碌着。
他们似乎正在和巨魔一方一个看起来地位最高的、戴着巨大羽毛头冠、手持蛇形法杖的老巫医激烈地交涉着什么。双方都指手画脚,唾沫横飞,地精尖利的嗓音和巨魔低沉的喉音混杂在一起,显然在进行着一场关乎利益的、寸土不让的讨价还价。
就在那名被称为赞吉尔长老的巨魔巫医,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高高举起手中那柄镶嵌着骷髅头、闪烁着不祥绿光的仪式匕首,口中吟唱起古老而诡异的献祭祷文,准备将匕首刺入离他最近的凡妮莎胸口时,地精那边,一个格外尖锐、带着几分油滑、却又让林云感到一丝耳熟的声音,猛地响了起来,穿透了祭司的吟唱和机器的噪音:
“等等!住手!先别动手!赞吉尔长老!这两个祭品……等等!让我看看!我好像……认识他们!”
只见一个比其他地精更加矮小精悍、绿皮肤油光发亮、穿着一件脏得几乎看不出原色皮质马甲、头上戴着标志性超大护目镜的身影,如同地鼠般敏捷地从地精堆里挤了出来。正是林云在菲拉斯有过“合作”经历的、风险投资公司的“项目经理”——吱钮·扳钳!
吱钮小跑到祭坛边缘,踮起脚尖,扶了扶歪掉的护目镜,仔细打量着被捆得结结实实、如同待宰牲畜般的林云和凡妮莎。他那双小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惊讶,然后是难以置信,最后迅速转变为一种看到了闪闪发光金币般的、极度兴奋的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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