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再也顾不得其他,连滚带爬地从山坡上冲下来,一边拼命朝着林淼车辆的方向挥手,一边大声呼喊着:
“等等!朋友!请等一下!”
“别走啊!再谈谈!价格好商量!”
“我们还有别的东西!喂!听见没有!”
他们的声音在空旷的洼地里回荡,充满了绝望的挽留。
然而,林淼对此充耳不闻,甚至连车速都没有丝毫减缓。
他透过驾驶室的防弹玻璃,冷漠地瞥了那两人一眼,随即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被无人机照亮和侦察过的路线。
他轻踩油门,雪地车速度迅速提升。
履带搅起蓬松的雪沫,毫不留恋地驶出了这片停留了不到一天的临时宿营地。
将那两个仍在徒劳呼喊、身影在晨曦中越来越小的幸存者,彻底甩在了身后。
就在林淼的雪地车消失在丘陵地带的同时,在他昨晚驻车点正对面的山坡后面。
一处隐蔽的、用破烂铁板和厚木板勉强封堵住洞口的洞穴里,几个身影正围坐在一小堆用捡来的碎木和废旧轮胎点燃的、冒着黑烟的篝火旁。
篝火的光芒映照着几张愁苦而麻木的脸,正是以老陈为首的那伙幸存者。
洞穴里弥漫着一股潮湿、霉变和烟火混合的难闻气味。
老陈皱着眉头,手里摆弄着一个老旧但还能出声的便携式收音机:
“……都听见了吧?早上呼市基地的广播,循环播报了好几遍。”
一个脸上有疤的女人,李姐,往火堆里添了块碎木片,叹了口气:
“听见了。说是有一伙极其危险的武装暴徒,在禹城基地太岳区暴力抗法,打伤了人后逃窜。
在基地外围对追捕的卫戍部队用重武器还击,造成两辆巡逻车被击毁,多名警卫和民兵死伤……
描述的特征,是履带式灰色重型雪地车,单人男性,手段凶残……这,这说的,不就是刚停在对面那……”
她没把话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她的意思。洞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压抑。
一个戴着破旧眼镜的年轻男人,小王 ,推了推滑落的镜架,脸上带着后怕和难以置信:
“可……可昨天晚上,我和大个去跟他谈的时候,感觉……感觉他虽然冷冰冰的,但说话还算讲道理,也没直接动手啊?不像广播里说的那么……那么暴戾……”
老陈点了点头,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末世挣扎多年积累的世故:
“广播嘛,还不是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我琢磨着,真相很可能是这位‘朋友’在禹城基地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被陷害了,不得已才跑出来。
那些追兵想把他往死里整,他为了自保,才下狠手打掉了追兵的车。
你们想,他要真是那种嗜杀成性的狂徒,昨天晚上,咱们这几个靠近他车的人,还能有命在?”
众人闻言,回想起昨晚的经历,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纷纷点头,脸上露出庆幸的神色。
李姐 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老天爷……幸亏咱们没把他惹毛了……陈哥说得对,这人……算是手下留情了。”
小王 也喃喃道:“这么说,咱们还得谢谢他的‘不杀之恩’了……”
老陈 摆了摆手,打断了大家的感慨,脸上重新布满了愁云:
“行了,别想这些了。人家走了,咱们的日子还得过。当务之急,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洞里那点存货,最多再撑两天。呼市基地进不去,野火营回不去,这冰天雪地的,上哪儿去找吃的……”
洞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只剩下篝火噼啪的燃烧声和外面隐约的风声。
生存的压力,远比一个路过强者的故事更加现实和沉重。
……
这一切的讨论与庆幸,已然驶出十几公里外的林淼自然毫不知情,也并不关心。
他正全神贯注地执行着自己的计划。
深灰色的雪地车在逐渐明亮的晨光下,如同一道贴地飞行的影子。
沿着导航设定的西向方向,以接近65公里每小时的高速稳定行驶,意图从南部远远地绕过呼合浩特基地。
冰原平坦开阔,新车性能卓越,五个小时的高速疾驰转瞬即逝。
林淼看了一眼导航屏幕上的里程统计和坐标,估算已经向西行驶了超过300公里。
此时他的位置,已经处于呼合浩特基地的西南方向,远远避开了其主要的监控和巡逻范围。
“差不多了。”他轻声说道,随即缓缓转动方向盘。
庞大的雪地车在冰面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车头由正西转向了正北。
他再次深踩油门,车辆继续以65公里每小时的高速,向着阴山山脉的腹地挺进。
或许是因为逐渐远离了大型基地的直接影响范围,
也或许是他这辆明显经过重度改装、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重型雪地车起到了威慑作用。
在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行程中,他虽然偶尔在遥远的地平线上看到了零星几辆缓慢行驶的、看起来像是当地幸存者或小型搜索队的雪地车。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