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策马立于高坡之上,晨雾尚未散尽,铁甲的寒光在灰蒙中若隐若现。远方平原上,敌军阵列已成,长矛如林,旗帜猎猎。那是威尔斯的军队,叛乱者的锋芒,正直指神国的心脏。
翁斯坦在我身旁勒住缰绳,金色铠甲映着天边初升的朝阳。他没有回头,只是低声说道:“陛下,风从北来。”
我知道他的意思——这是冲锋的最佳时机。骑兵最忌逆风,而此刻风向正助我们一臂之力。
“去吧。”我沉声应道,手掌轻轻搭在他肩头,“以初火之名。”
他点头,长枪斜指前方,随即猛然挥下。战鼓轰鸣,重甲骑兵如洪流般倾泻而出,蹄声震地,尘土飞扬。那一刻,我仿佛看见了古龙战争时期的自己,年轻、无畏,只信奉力量与意志。
翁斯坦冲在最前,金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烈焰燃烧。敌军阵线不动,长矛齐举,如同钢铁森林。骑兵冲锋至百步之内,弓弦嗡鸣,箭雨骤落。几匹战马悲嘶倒地,骑士们滚落尘埃,却未停下脚步,他们翻身上马,继续奔腾向前。
第一排骑兵撞入敌阵,枪矛交击之声瞬间撕裂空气。盾牌碎裂,血溅沙场,长矛折断,马蹄踏尸而过。敌军阵型微颤,却仍未崩溃。
“楔形阵!”翁斯坦怒吼。
骑兵队形变换,如利刃般切入敌军侧翼薄弱处。敌阵顿时大乱,矛兵被冲散,后排弓手慌忙后撤。翁斯坦趁势率精锐突入,长枪横扫,敌人惨叫连连。
我在高坡上静静注视这一切,掌心火焰悄然燃起,却不外泄。我能感受到战场的脉动,每一次冲击,每一次斩杀,都清晰地传入我的意识之中。这不是幻觉,而是掌控后的感知延伸。
亚尔特留斯并未随军出征,他留在城中,负责调度粮草与稳定局势。哈维尔则带领旧部巡视街道,防止骚乱蔓延。昨夜市场广场上曾有人煽动民众,指责这场战争是葛温个人的野心之战。亚尔特留斯当场擒下一人,当众宣布:“此战非为一人,而是为秩序而战。”
那人临刑前念诵了一段奇怪的词句,低沉而晦涩。亚尔特留斯记下了那串音节,在回程途中反复默念,总觉得似曾相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将此事记录在册,等待日后验证。
而我,则始终未曾亲自踏入战场。
不是畏惧,而是等待。
威尔斯尚未现身,他藏身于敌军后方的高台之上,目光紧锁着我所在的方向。他似乎在观察什么,又似乎在等待什么。每当骑兵冲锋受阻,他便露出一丝冷笑;每当敌军阵脚稍稳,他便低声对身边的将领下达指令。
我知道他在等我犯错。
他知道我不敢轻动,因为一旦我出手,就意味着真正的失控开始。而他要做的,就是逼我暴露弱点。
战场上厮杀不断,血流成河。翁斯坦的长枪已染红,他的盾牌上布满凹痕,却依旧坚挺。他像一头不屈的雄鹰,在敌军阵中盘旋,撕裂,冲锋。
“再加一把劲!”他对身旁副将吼道,声音沙哑却坚定。
副将点头,挥旗示意后备骑兵准备压上。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骑马疾驰而来,满身尘土,脸上带着惊惶。
“大人!”他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敌军后方有异动!”
翁斯坦眉头一皱:“什么异动?”
“一支不明部队正在接近战场,人数约五百,装备精良,行进迅速。”
“是威尔斯的援军?”翁斯坦沉声问道。
“不……不像。”斥候迟疑了一下,“他们的旗帜……从未见过。”
翁斯坦脸色微变,立刻下令:“传令各队,保持阵型,不得冒进。”
与此同时,我亦察觉到了异常。那支队伍的气息不同于普通士兵,更像是一群训练有素的死士。他们的步伐整齐,呼吸同步,甚至在奔跑中都能保持沉默。这不是普通的叛军,而是某种更为危险的存在。
我缓缓抬起右手,火焰在掌心跃动,却没有爆发。我需要判断,是否该介入。
而威尔斯,终于笑了。
他站在高台之上,手中短剑微微发亮,仿佛回应着远方某股力量的召唤。他低声自语:“你终于开始动摇了吗,葛温?”
他的目光穿过战场,越过刀光剑影,直视我所在的方向。那一瞬,我仿佛听见了他的声音,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落入脑海。
“你以为你能掌控一切?”他低笑,“但你终究只是初火的容器。”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压制住体内躁动的力量。不能急,不能乱。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睁开眼,看向战场。
翁斯坦仍在奋战,他的身影如一道金色闪电,在敌军阵中穿梭。他的长枪挑飞一名敌将,盾牌砸碎另一人的胸甲。他未曾退缩,也未曾犹豫。
“守住阵线!”他怒吼,“不许后退一步!”
骑兵们齐声呐喊,士气高涨,敌军阵型终于出现溃散迹象。然而,那支神秘部队已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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