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愈发狂暴,像是要把整个纽约都淹没,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生疼,汇成水流顺着发丝往下淌,模糊了视线。
罗杰斯光着脚在雨幕里极速奔跑,脚掌踩过湿漉漉的柏油马路,被碎石硌得发疼,却丝毫不敢放慢脚步。
他身上套着件宽大的神盾局体恤,下身是条明显小一号的长裤,裤脚紧紧绷在腿上,裤腰勉强系着,勒得有些难受。
这是神盾局临时找给他的衣服,不合身,却已是他如今仅有的家当。
从那具沉睡了七十多年的冰封舱里醒来后,他除了脑子里刚看的纽约地图,一无所有。
孤单像潮水般包裹着他,比冰封七十年的寒冷更刺骨。
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有的埋骨沙场,有的早已化作一抔黄土;熟悉的街道被高楼大厦取代,曾经的小店、影院、甚至街角的报刊亭,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连呼吸的空气都带着陌生的味道,这个世界繁华得刺眼,却没有一寸地方真正属于他。
他常常在深夜惊醒,以为还在二战的战场,转头却只有冰冷的墙壁;看到街上牵手的情侣,会想起曾经错过的人;听到收音机里播放的现代音乐,会下意识地寻找熟悉的旋律,却只找到满耳的陌生。
七十年,足够让沧海变桑田,让少年变白头,也足够让他与这个世界彻底脱节,像个被遗忘在时光缝隙里的幽灵。
“托雷斯特……”罗杰斯喃喃自语,脚步不停。
这个疯疯癫癫的“人渣”,或许掌握着回到过去的办法。
他想回去,想再看看熟悉的人,再触碰一下那些被时光偷走的温暖。
恍惚间,一道熟悉又陌生的招牌穿透雨幕,映入眼帘——斯塔克大厦。
玻璃幕墙在雨中泛着冷光,高耸入云,比他记忆里霍华德·斯塔克的小实验室,气派了何止百倍。
尼克·弗瑞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现在斯塔克工业的掌舵人,是霍华德的儿子,托尼·斯塔克。”
霍华德·斯塔克,那个曾经并肩作战、总爱搞些奇奇怪怪发明的老友。
罗杰斯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算起来,托尼·斯塔克得叫他一声“叔叔”,是他素未蒙面的大侄子。
这个念头像一道微光,刺破了他心中的阴霾。
他如今一无所有,没有身份,没有资源,连求助的对象都找不到。
神盾局的帮助有限,而托雷斯特的踪迹飘忽不定,或许,这个素未谋面的大侄子,能看在霍华德的面子上,给他几分薄面,提供一点帮助?
哪怕只是一点线索,也好过他像无头苍蝇似的在雨夜里奔波。
罗杰斯停下脚步,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望着斯塔克大厦的方向,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冀。
他调整了一下不合身的衣服,深吸一口气,朝着那栋象征着现代科技与财富的大厦走去。
雨还在下,他的脚步坚定,光脚踩在积水里,溅起细小的水花。
七十年的孤单与寂寥,在这一刻化作了一丝微弱的期盼。
或许,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还能有一点属于他的温暖与依靠。
凌晨一点的纽约,雨势未减,斯塔克大厦的外墙被流光溢彩的灯带包裹,红、蓝、银三色光芒交替闪烁,在雨幕中晕开层层光晕,奢华得让罗杰斯有些手足无措。
他站在大厦光洁如镜的玻璃门前,像个刚进城的老头,双手下意识地攥着衣角,看着眼前全自动化的大厅,眼神里满是茫然。
没有熟悉的传达室,没有叼着烟斗的看门大爷,连个值班保安的影子都没有,只有冰冷的金属质感和科技感。
就在他犹豫着该如何进去时,一道温和的AI声突然在大厅里响起:“确认身份……史蒂夫·罗杰斯先生。我是贾维斯,欢迎您来到斯塔克大厦。” 冰冷的机械音在身份确认后,瞬间变得富有人情味,温润悦耳。
“贾维斯?”罗杰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霍华德当年跟他闲聊时提过,说要研发一个全能管家AI,就叫贾维斯,是他纪念父亲的名字。
没想到,七十年过去,这个只存在于霍华德口中的设想,竟然真的实现了。
他对着空荡荡的大厅说话,总觉得有些不适应,像是在跟空气对话。
但此刻他顾不上这些,急切地开口:“贾维斯,我需要找到一个叫托雷斯特的人,你能帮我定位他吗?”
“如您所愿,先生。”
贾维斯的话音刚落,大厅中央突然亮起一道全息投影,纽约市的三维地图瞬间展开,街道、建筑、河流清晰可见,雨幕都被精准还原。
下一秒,一个醒目的红点在曼哈顿中城的位置闪烁起来,那正是大陆酒店的方向。
“抱歉,先生。根据《神盾局与斯塔克工业信息共享条例》,我无权调取实时监控画面,仅能提供目标大致位置。”贾维斯的声音依旧温和。
“没事,这已经够了。”罗杰斯看着那熟悉的红点标记,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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