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传到霍府,府里的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凌岳就被叫醒了。
他背上的伤口结了痂,稍微一动就扯得钻心疼。
霍去病难得的起了个大早,穿上一身新朝服,人也精神了不少。
霍去病看到凌岳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皱了皱眉,让下人拿了套护卫的新劲装让他换上。
“待会儿进了宫,少说话,看我眼色行事。”
霍去病帮凌岳理了理衣领,动作有点僵硬,“陛下问什么,你就老实答什么,别耍花样。特别是马具的事,你就说是看匈奴人骑马想到的,其他的我来应付。”
凌岳点了点头,他知道霍去病是在保他。
霍去病把功劳都往自己身上揽,要是真出了事,皇帝要罚也只会罚他这个外甥。
马车往未央宫驶去。长安的街道在晨雾里醒了过来,凌岳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老建筑和行人,感觉像在做梦。
他一个两千年后的人,居然要去见历史上那个有名的汉武帝了。
未央宫在晨光里显得特别宏伟。高高的宫墙,站得笔直的卫兵,处处都透着皇家的威严。
走在长长的宫道上,脚下的石砖又冷又硬,凌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背上的伤口也一阵阵的疼,但这疼痛反倒让他脑子更清醒了。
到了宣室殿外,两人被拦下等通报。
霍去病表面上很镇定,但那只手却不自觉的在剑柄上摸来摸去,还是有点紧张。
“宣冠军侯霍去病、影卫凌岳觐见——”
宦官尖细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殿的门被慢慢的推开,一股熏香和权力的味道迎面冲来。
殿里光线有点暗,高大的柱子撑着屋顶,两边站满了文武官员,一个个都憋着气。
门口一有动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凌岳跟在霍去病身后,低着头走进了大殿。
他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他身上,有审视的,有好奇的,还有不怀好意的。
凌岳目不斜视,跟着霍去病走到大殿中间,一起跪下行礼。
“臣霍去病,参见陛下。”
“草民凌岳,参见陛下。”
“平身。”
一个年轻又有威严的声音从皇位上传来。
凌岳跟着霍去病站起来,才敢用眼角余光悄悄的打量皇帝。
刘彻比他想的年轻,穿着一身黑色的龙袍,长得很帅,但那双眼睛却深得很,好像能看穿别人心里在想什么。
“你就是凌岳?”汉武帝没看霍去病,目光直接落在了凌岳身上。
“是。”凌岳躬身回答,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大殿里很清楚。
“你献上的马具图纸,朕看过了。”
汉武帝拿起案上的一卷布图,“想法很奇特,也很有用。霍去病说,这是你想出来的?”
来了。凌岳心里咯噔一下,按早就想好的话,平静的回道:“回陛下,草民不敢领功。草民被匈奴人抓走过,在草原上活了好几年,天天都能看到匈奴骑兵骑马飞奔。他们马术很好,能在马上做各种想不到的动作。草民逃回来后,就老琢磨,要是我大汉的士兵也能这样,还怕打不赢匈奴吗?”
他顿了顿,稍微侧过身,朝霍去病那边看了一眼。
“草民就是有点不成熟的想法,能把这东西做出来,都是霍公子看得起草民,给了机会,还找了府里的工匠反复试验。这功劳都是公子的,草民不敢要。”
这番话说的很聪明,解释了东西的来历,又把功劳都推给了霍去病,态度摆得很低。
霍去病听了,嘴角忍不住向上翘了翘。
皇位上的汉武帝没什么表情,看不出高不高兴,只是手指在图纸上轻轻的敲着。
就在这时,一个老头的声音从官员队伍里传了出来。
“陛下,臣有话要说!”
一个穿着御史大夫官服的老臣走了出来,头发胡子都白了,人很瘦,但眼神很尖。
“宗正刘康?”汉武帝看了他一眼,“你有什么话说?”
这个宗正刘康是皇室亲戚,出了名的老古板。
他先对着汉武帝拜了一下,然后猛的转身,指着凌岳大声骂道:“陛下!这人来路不明,说是边民,却哄骗冠军侯,献上这种奇技淫巧的东西,心思太坏了!”
大殿里顿时一片议论声。
刘康的声音更高了:“我大汉的军制,是老祖宗定下来的,用了一百年都很有效果!军队的大事,怎么能因为一个来路不明的人随便改?马鞍、马镫,听都没听过!这东西看起来是巧,可要是全军都换上,要花多少钱?找多少工匠?时间拖得那么久,好处没看到,怕是先把自己军队给搞乱了!要是士兵都靠这种外物,那谁还去下苦功练骑术?时间长了,我大汉骑兵的血性都没了?”
他越说越激动,口水都喷了出来:“再说,他自己说被匈奴抓过,谁知道他是不是匈奴派来的奸细,故意拿这东西来捣乱?请陛下降旨,把这人抓进大牢里好好审问,把他献的东西一把火烧了,省得乱了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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