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敢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我甚至怀疑,他找到水源,根本就是要把我们引向匈奴人的陷阱!昨天那一战,我们虽然胜了,但赢得蹊跷!今天这事,更是可笑!马惊了,他偏偏就能毫发无伤的活下来,还正好找到了这根针!我看,这根本就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为了陷害我这个将门之后,好让他自己彻底坐稳校尉心腹的位置!”
李敢这番话一说,周围的士兵顿时骚动起来,不少人看向凌岳的眼神都变了。
“好像……是有点太巧了。”
“李校尉说的也有道理,他要是奸细,那我们……”
霍去病的手都在抖,他举起剑,剑尖直指李敢的喉咙:“你再敢妖言惑众一个字,我现在就砍了你!”
“你砍啊!”李敢梗着脖子,一点也不怕,“我李敢是飞将军之后,死也死得堂堂正正!总比某些靠阴谋诡计上位的奸细小人强!”
两人的对峙,让整个军队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一边是主帅,一边是将门之后,手下的士兵们都不知道该听谁的。
就在这时,凌岳开口了。
“校尉,”他平静的走到霍去病身边,轻轻按下了霍去病持剑的手,“他说得对,凡事要讲证据。”
霍去病猛的回头,不敢相信的看着凌岳。
凌岳没看霍去病,反而转向了李敢,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笑意:“李校尉,你这故事编的,比你的骑术可强多了。可惜,有个漏洞。”
他顿了顿,环视四周,声音清晰的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这根毒针,若是为了演苦肉计,我为何要将它扎在马鞍腹带的内侧?那个位置,除非掀开整个马鞍,否则谁也看不见。我若是想栽赃你,大可以直接把针丢在地上,说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不是更方便?”
凌岳走到李敢面前,把那根毒针举到他眼前,一字一句的说:“把针藏在这儿,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让马在路上被反复刺痛,然后彻底疯掉,把我摔下悬崖摔死,这样就死无对证了。这手段,才叫杀人不见血。李校尉,我说的没错吧?”
李敢的脸一下就白了,他被凌岳盯着,喉咙发干,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周围的士兵们听到这话,恍然大悟,再看向李敢的眼神就全变了,充满了鄙夷和怀疑。
这一下,谁好谁坏,谁光明正大谁背后捅刀,大家心里都有了数。
霍去病看着凌岳的背影,又看看虽然还梗着脖子但明显已经理亏的李敢,以及周围那些神色各异的士兵,心里那股火气,竟然慢慢平息了下去。
他想明白了。
现在一剑杀了李敢,是痛快。
可之后呢?
军心肯定会乱。
李广在军中的名声太大,自己要是没个铁证就杀了他的孙子,传出去名声就全毁了,别人只会说他霍去病残暴,容不下人。
霍去病深吸一口气,缓缓收回了长剑。
“此事,到此为止。”
霍去病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所有人,继续行军。再有议论这件事的,军法处置!”
说完,他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向前驰去。
一场眼看就要闹大的内部矛盾,就这么被强行压了下去。
李敢盯着霍去病和凌岳离去的背影,脸上再也没了刚才的得意,拳头死死攥着,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他知道,自己这次没赢,只是侥幸没死而已。
而那些普通的士兵,则是一脸敬畏的看着凌岳。
他们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凌爷,不光是身手厉害,这脑子和胆量,更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夜里,大军安营扎寨。
白天的风波让营地里的气氛有点怪,士兵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也不像平时那样大声说笑了。
凌岳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用一块麻布仔细的擦着他的短刀。
他好像完全没受白天事情的影响,动作专注又平静。
一个人影悄没声的在他身边坐下。
是霍去病。
霍去病换下了盔甲,只穿着一身单衣,手里还拎着一壶酒。
“白天的事,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怂了?”
霍去病没看凌岳,自顾自的打开酒壶,灌了一大口。
凌岳擦刀的动作没停:“校尉是主帅,要考虑的是整个大军。一时的痛快,换不来最后的胜利。”
霍去病把酒壶递给凌岳。
凌岳接过来,也喝了一口。
“我知道那事不是你。”
霍去病忽然转过头,很认真的看着凌岳的眼睛,“但李敢现在还不能动。他家里的关系太复杂,在朝廷和军中都有人,动了他麻烦太大,会耽误我们的正事。”
霍去病停了一下,声音压的更低了。
“这事得慢慢来。今天你干得不错,让他在大家面前丢了脸,没了威信,这比直接杀了他有用。但这种人留着,早晚是个麻烦。”
霍去病看着凌岳,很严肃的问:“你……信我吗?”
凌岳放下酒壶和短刀,迎着霍去病的目光,平静但坚定的回答:“我信校尉。既然他已经跳出来了,就别想再缩回去。我们,会有机会的,一个让他再也翻不了身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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