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尸臭味,还有很浓的药味。”刘曦强忍着胃里的翻腾说,“像是一堆快烂掉的药材,用重香掩盖腐烂气味。我在古籍里看过,这种处理方法,是为了激活一些已经失效的古方禁药。”
一旁的阿提拉听到这话,脸色越来越难看,嘴唇不停哆嗦:“我父汗他……他可能真的找到了那个东西。”
“什么东西?”凌岳追问。
“生生不息膏。”
阿提拉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
“那是匈奴王庭失传百年的秘药,也是诅咒。传说它能治好任何伤,哪怕筋骨全断,经脉尽毁,只要还有一口气,涂上这东西,就能重新长好。这东西很珍贵,早就失传了,没想到……”
凌岳的心脏猛的一跳。
筋骨尽断,经脉尽毁……也能重新接上?
霍去病的心脉之伤!
凌岳感觉胸口发烫,呼吸急促。只要有一点可能,他就要去。
“继续走。”凌岳说。
大军走到狼神喉入口。这里路窄,两边山壁高,中间只有一条窄道,终年不见阳光。谷口雾大,几步外看不见人。
“停……”前锋营校尉大喊。
雾里跑出来一个斥候,头盔没了,头发散乱。斥候扑倒在凌岳马前,手指着雾里,牙齿打颤。
“鬼!有鬼!”斥候说,“那个废人站着!他站着!”
“谁站着?”赵破奴提着斥候领子晃了晃,“把舌头捋直了说话。”
“宇文烈!”斥候瞪大眼睛,“那个被废掉的军师!他站在崖壁上!他在笑!他在对着我笑!”
士兵们握紧兵器。宇文烈以前全身骨头都碎了,只能被人抬走,不可能站起来。
“装神弄鬼。”凌岳冷哼一声,夹马肚子,“驾!”
乌骓马冲进大雾。
“侯爷!”赵破奴喊了一声,带着亲卫跟上去,“都愣着干什么!跟上!”
风声在峡谷里响。
凌岳冲出雾气,看见狼神喉两侧崖壁上全是匈奴兵,手里拿着弓箭。正前方一块巨石上站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黑袍,身形直。他转过身,是宇文烈。
宇文烈真的站着。双臂背在身后,稳稳当当。他脸色很红,眼神亮。
“凌侯爷,别来无恙。”
宇文烈声音中气十足,根本不像瘫痪废人。
赵破奴赶到,握不住刀:“这……这他娘的见鬼了!老子明明把他的关节都捏碎了!这是妖术?”
宇文烈看着下面的汉军,抬起手转动手腕,关节发出咔吧咔吧的响声。
“托你的福,赵将军。”宇文烈盯着赵破奴,“地狱里太冷,我不习惯,又爬回来了。这一身骨头虽然碎过,但接好之后,好像比以前更硬了。那种被打断又重新长出来的滋味……真是美妙。”
凌岳盯着宇文烈的动作。这人动作流畅,有力。真的恢复了。
“药方在哪?”凌岳问。
宇文烈仰头大笑:“凌岳啊凌岳,死到临头了,你还惦记着药方?你是为了那个病秧子霍去病吧?我就知道这是你的死穴!”
他笑出了眼泪,脸上红晕更深:“可惜,这生生不息膏是匈奴的秘宝,用一点少一点。你们汉人,不配!今天,你们都要死在这里,给我的断骨陪葬!”
宇文烈挥手。
“动手!给老子砸烂他们!”
两侧山壁震动。滚木和石头混着火油砸下来。
“防御!结阵!”赵破奴举起盾牌大吼。
石头砸进人群,盾牌碎裂,人被打烂。战马脊骨断裂。地面塌陷,露出下面预埋的尖刺坑,前排骑兵连人带马掉下去。
汉军乱了。
凌岳拨开冷箭,盯着崖顶。他看见宇文烈脖子上暴起紫黑色青筋。不管什么代价,只要能救去病,都值得。
“侯爷!撤吧!这没法打!前面路都被堵死了!”赵破奴满脸是血,冲过来护住凌岳。
凌岳看着滚落的石头和倒下的兄弟。后面肯定也被堵了。既然宇文烈能恢复,霍去病就有救。这不仅是陷阱,也是药引子。
凌岳勒转马头,剑指宇文烈。
“今天就是把这狼神喉填平了,我也要把那个药方从他脑子里抠出来!全军听令,不退反进,给我杀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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