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慢慢话音刚落,祁长治与李寒依皆神色凝重,抬头望向上方那如江河奔涌般的剑意长空。
书院大先生口中所言之人,并非无名之辈——正是南晋剑阁之主,柳柏!
玄天大陆上,修剑成仙者众多,可真正敢以“剑圣”自居的,屈指可数。
而柳柏,便是其中之一。
其威势,无人质疑。
虽修为始终停留在武道天人一境,但世人皆知,他曾一剑斩杀天人大长生级别的强者!纵是传说中的仙人临世,他也敢挥剑相向!
此人之强,犹在悬空寺讲经首座之上。
如今他亲自动手,欲对宁缺与冥王之女施以雷霆,天下能阻者,恐怕唯有夫子寥寥数人而已。
“看来,只能请师尊出面了……”
李慢慢望着那浩荡如天河倾泻的剑意,声音低沉。
远方。
宁缺亦察觉到那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剑浪,脸色瞬间苍白。
“不必惊慌。”祁长治却忽然开口,“我要走一趟南晋剑阁,见一见这位剑宗至尊。”
祁长治话音未落,李寒依与李慢慢齐齐变色。
“小师弟,万万不可轻举妄动!”李寒依立即出声,眼中满是担忧。
“无妨。”祁长治淡然一笑,“不过是赌一次罢了。”
“赌?祁少侠……你莫非是想借夫子之名?”李慢慢目光一凝,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
“既然夫子之名能让悬空寺高僧退步,想必也能让这位人间剑圣收剑。”祁长治微笑道。
他记得清楚,当年柳柏曾放言:此生不拜君王,不敬权贵,唯独对夫子俯首称臣。
更何况,他体内流淌着大河剑意的痕迹——那一段因缘,也该做个了断了。
“小师弟,我陪你同去!”李寒依脱口而出,毫不犹豫。
祁长治摇头:“师姐不必同行。
南晋剑阁路途遥远,我的神念仅够承载一人瞬移。”
李寒依咬了咬唇,终究没有再劝,只轻轻叮嘱:“那你务必小心。”
“我自有分寸。”祁长治郑重应下。
言罢,身影一闪,化作一道金光破空而去。
这一次,他凭借天人大长生境界的神念之力,在十息之间便跨越千山万水,抵达南晋剑阁深处。
现身之处,乃是一泓幽潭之畔。
潭水清澈,倒映苍穹。
而在水边一块青石之上,一人背对而坐,静如古松。
那人虽未言语,却仿佛周身皆为剑意所织,气息深邃如渊。
哪怕只是远远望去,也令人感到窒息般的压迫。
祁长治心头微震。
若非自身神魂已达极致,恐怕连直视的勇气都没有。
此人之强,已超凡入圣,世间罕有匹敌者。
“晚辈大离王朝祁长治,特来拜谒人间剑圣!”
“恳请前辈收剑,饶过冥王之女性命!”
祁长治深吸一口气,拱手躬身,行礼极恭。
“祁长治?”那背影微微一顿,缓缓转身。
白衣胜雪,面容清峻,虽两鬓斑白,却不减半分锋芒。
一双眸子开阖之间,似有剑光流转。
“听闻叶红鱼将本阁那页剑谱借你一夜,你竟便悟出了大河真意……”柳柏淡淡开口,“倒也不负天资二字。”
他语气温和,可话语出口之际,天地为之震荡,剑气如潮水般弥漫四周,压迫得祁长治几乎喘不过气。
“至于冥王之女一事,事关天地秩序,若我今日收手,日后乾坤崩乱,你担待得起吗?”柳柏眉峰微挑,声如寒泉击石。
祁长治稳住心神,抱拳道:“启禀剑圣,晚辈此来并非擅自做主,实乃奉夫子之意,请您暂且罢手。”
“夫子?”柳柏轻声重复,眼神微动。
随即,他目光一斜,落在祁长治脚下,唇角微扬:“我身前一尺之地,普天之下,能站在此处者不足一手之数。
你竟能踏足于此,胆识倒是不俗。”
话音落下,柳柏上下审视着眼前青年,目光如刃,似要将其灵魂剖开看个通透。
看出了对方乃是陆地神仙第五重天的境界。
柳柏语气中难得透出几分赞许:“神识凝练,确有不凡之处。
不过,这些还不够,你还是退到安全之地为好。”
祁长治闻言,抱拳一礼,沉声道:“晚辈虽居大离,却也听闻过剑圣之名——身前一尺,便是天下无双的传说。”
“冒昧请教,不知这‘一尺’之内,究竟藏有何等威能?”
“你这后生,胆子可不小!”
话音未落,柳柏神色骤冷。
刹那之间,他身前一尺的空间骤然变幻,原本清冷幽寂的寒潭景象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奔涌不息、横贯天地的巨河,河中流淌的并非水流,而是滔天剑意!那股锋锐之势,浩瀚如海,几乎无法估量!
同一瞬,祁长治浑身肌肉骤然紧绷,仿佛被无形之力锁定。
他分明感知到,在那方寸之地中,蕴藏着某种至高法则——那是属于剑的领域!在那里,剑即万物,万物皆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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