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在这种白天数着钢镚、晚上防着恶灵的魔幻节奏里往前捱。
“轮回茶话”的生意勉强维持着微妙的平衡,没爆火,也没彻底凉透。张楠依旧是个无可挑剔的员工,业务熟练,情绪稳定,对店里偶尔出现的“冷飕飕的穿堂风”或是“书本自动移位”的灵异现象视若无睹,总能找到合乎常理的解释,比如“空调风向问题”或者“地板不平”。
我试探过几次,她都应对得滴水不漏。要么她是真·唯物主义钢铁战士,要么就是演技堪比奥斯卡影后。我更倾向于后者,尤其是联想到那天小混混“意外”遭遇的精准打击。
祖父的钱还是没找到。我甚至开始研究那些“客录”里记录的、看起来比较无害的“抵押物”,琢磨着能不能挑一两件品相好的,当成“复古艺术品”挂到二手网站上去卖。比如那个据说能让人“遗忘三日”的、装着浑浊液体的小瓶子?或者那对从盗墓贼手里换来的、黑得发亮的“黑驴蹄子”?
想想还是作罢。万一哪个不开眼的买家用那瓶子洗了脸,结果把老婆孩子都忘了,或者把那驴蹄子炖了汤……这因果我可背不起。
财政赤字的压力最终战胜了面子。我硬着头皮,给经常送货的原料供应商老王打了个电话,试图商量一下下个月的奶茶叶和糖浆能不能先赊着。
电话那头,老王嘬着牙花子,声音为难:“林老板,不是我不帮你,小本生意,你也知道……这样吧,你再考虑考虑,明天给我信儿?”
挂了电话,我看着电脑屏幕上可怜巴巴的账户余额,长长地叹了口气。难道真要去天桥底下摆摊,挂个“祖传古籍修复,兼营驱邪避凶”的牌子?
傍晚,张楠下班前,似乎无意间提了一句:“老板,我看隔壁街新开了家奶茶店,搞开业促销,买一送一还送点心,我们这边今天下午客流明显少了。”
我心里一沉。得,竞争来了,雪上加霜。
“知道了,我想想办法。”我揉了揉太阳穴。
张楠看了我一眼,没再多说,脱下围裙离开了
夜幕降临,熟悉的阴冷气息如同潮水般缓缓填满书店。我坐在书桌前,对着空白的文档发呆,脑子里盘算着是研究个能点石成金的符咒靠谱,还是去隔壁鬼市摆个摊更现实。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叮铃”一声脆响。
不是风铃被风吹动的声音,那声音更沉,更实,像是有人用手指,刻意弹了一下。
我猛地抬头。
只见门口那串贝壳风铃,其中最大的一枚乳白色贝壳,正以一种不自然的频率高速震颤着,发出持续不断的、细微却尖锐的嗡鸣!而其他的贝壳却纹丝不动!
与此同时,一股极其隐晦、但带着强烈审视意味的能量波动,如同无形的触手,悄无声息地探入店内,扫过书架,扫过吧台,最后……停留在了我的身上。
不是之前那些充满恶意或贪婪的窥视,这感觉更冷峻,更……官方?
我瞬间想起了老陈。
但这次的感觉,和老陈那带着点懒散和嘲讽的气息不同,更加程序化,不带感情。
我站起身,握紧了胸前的木牌,警惕地看向门口。
门,被缓缓推开了。
没有阴风,没有扭曲的鬼影。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穿着黑色标准制服、身形笔挺、面无表情的年轻男人。他看起来二十多岁,五官端正得像是用尺子画出来的,眼神平静无波,手里拿着一个类似平板电脑、但闪烁着幽蓝符文的设备。
他的目光先是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后移向我胸前微微发烫的木牌,微微颔首,动作标准得像计量过。
“林墨先生,轮回书店第37代店主?”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像是在念一段既定程序。
“……是我。”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架势,怎么像是来查水表、收物业费的?还是灵异版的?
“编号‘观测者7号’,隶属于‘异常事务协调与管理部’,区域巡检员。”他亮了一下手中设备的屏幕,上面显示着一个复杂的徽记和一些流动的数据,其中一行清晰地标注着“轮回书店 - 状态:活跃(能量波动异常)”。“根据记录,该节点近期能量活跃度提升37.8%,且有未经报备的‘规则外能量应用’记录,疑似涉及‘丙级’风险操作。请配合调查。”
节点?规则外能量应用?丙级风险?这一连串术语砸得我有点懵。
“等等,”我试图理清头绪,“老陈……他认识吧?他前几天来过,没说有什么问题啊?”
“陈干员属于外勤特派员,职责与巡检员不同。”观测者7号语气毫无波澜,“我的职责是监测辖区内所有登记‘异常节点’的稳定性和合规性。根据能量轨迹回溯,你于前日晚间,曾在此处绘制并使用‘引鬼符’(未登记符箓,丙级风险),并因此引动‘血咒包裹’(丁级污染事件)。是否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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