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专员似乎也察觉到了这股波动,他镜片后的目光微微一凝,手指在平板上的操作停顿了一下。
我捕捉到了他这细微的变化。
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
“李专员,”我放缓了语气,但立场依旧坚定,“书店的规则,源远流长,与冥府并非对立。我们都在以自己的方式维持平衡。强行探查,只会引发不必要的冲突,对谁都没有好处。”
我向前一步,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不如换个方式。关于纺织厂事件,我可以提供一份不涉及书店核心机密的‘事件说明’。至于评估……或许可以限于对书店外部能量场稳定性的常规监测?我想,这应该符合条例的基本要求,也能满足贵科室的记录需要。”
这是让步,也是划定底线。给出一个无关痛痒的说明,接受最表层的外部监测,换取对方暂时不再深入。
李专员沉默了片刻,平板电脑上的数据流快速闪动,似乎在分析利弊。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这间看似残破却透着神秘的书店,最终,点了点头。
“可以。”他公事公办地说,“请提供事件说明。同时,我会在书店外围布设三个基础能量监测点,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常规数据收集。在此期间,希望贵店保持现状,不再引发同等或更高级别的异常事件。”
“可以。”我重复了他的话。
一场潜在的冲突,暂时以这种互相妥协的方式化解。
李专员记录下我简略的事件说明(隐去了玉扣善念和《无声之书》的细节),然后在书店门外、窗下等不起眼的角落,放置了三个纽扣大小的、散发着微弱幽光的监测器。
完成这一切后,他再次向我微微颔首:“打扰了,林先生。希望下次见面,是在更常规的汇报周期。”
说完,他转身,身影如同融入夜色般,悄然消失。
我关上门,后背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与冥府打交道,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他不会善罢甘休的。”张楠走到我身边,低声道,“这只是开始。一旦监测到任何‘异常’,他们就会有更多理由介入。”
“我知道。”我看着门外隐约可见的监测器幽光,眼神微冷,“所以,我们必须更快。”
更快地恢复力量,更快地完善“善念织网”,更快地找到在冥府规则下,守护书店独立的方法。
风雨,并未停歇,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悄然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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