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店门合拢,将都市的喧嚣隔绝在外,却关不住那自咖啡馆“观察者”处沾染的、深入灵魂的寒意。那并非温度的降低,而是一种认知层面的冰冷——我们成了某个高悬于时光长河之上的存在延伸出的“渠道”,一举一动,皆在“观察”之下。
“渠道,维系,观察……”十一反复咀嚼着这几个词,脸上没了往日的跳脱,只剩下技术宅面对无法解析的超自然现象时的凝重,“老板,这听起来咱们就像是挂了个永恒监控探头,还得自己给探头供电(回响)。”
张楠的魂体在我身旁凝而不散,眉心的金焰稳定却透着忧虑:“林墨,与虎谋皮,终被虎噬。我们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力量,至少……要拥有在关键时刻切断这‘渠道’,或者反制‘观察’的能力。”
我感受着体内那非生非死状态带来的空无与充实,以及胸口中因吞噬“静止”之力而变得异常稳固、甚至传来隐隐灼热的黄杨木牌。张楠说得对,不能永远被动。
我想起了大纲中的提示——“利用‘未来’经验,巧妙运用执念与魂血,欺骗基石,强行稳固木牌。”
欺骗基石……我们已经做过一次,为了生存。现在,为了掌控,我们需要再做一次,对象是我们自己的力量核心——黄杨木牌。
“我们需要主动‘加固’木牌,以及我现在的状态。”我开口道,目光扫过库藏中那颗代表阿萍执念的黯淡星辰,“用‘回响’和魂血,在木牌内部‘伪造’一个更坚实的根基。”
十一瞪大了眼:“在核心上造假?老板,这玩得是不是太大了?万一炸了……”
“这是目前唯一能快速提升我们‘资本’的方法。”张楠打断他,眼神锐利地看向我,“你需要我做什么?”
“一缕魂血为引,一份纯净的‘守护回响’为基。”我言简意赅,“我们不是在破坏,而是在‘粉饰’,让木牌‘认为’它更强,从而反馈出更强的力量,反向稳固我的状态和书店结界。”
这是基于我对执念力量更深层理解的大胆设想。执念能扭曲现实,自然也能欺骗规则,哪怕这规则源于自身。
过程凶险万分。我的意识沉入木牌内部那微缩的金色纹路世界,引导着从阿萍记忆星辰中抽取出的、最精纯的那缕温暖“守护回响”,再以张楠那缕金色魂血为粘合剂与活性源,小心翼翼地沿着固有纹路进行“镀层”与“填充”。
如同为一座古老建筑进行不改变其结构的内部加固和奢华装修,让它从内而外散发出一种“底蕴深厚、坚不可摧”的假象。
精神高度集中,对力量的控制要求达到毫巅。非生非死的状态摒弃了肉身干扰,让我能如同最精密的机械般操作。
当最后一道主要脉络被“伪装”完成的刹那——
嗡!
黄杨木牌剧烈一震,内部那微缩世界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温暖而磅礴的金色光辉!一股远超从前的、充满生机与稳固感的力量澎湃涌出,瞬间反哺我的非生非死之躯!
我那半透明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实,轮廓清晰,虽然本质未变,但那种虚无缥缈感大幅减弱,一种沉甸甸的、仿佛扎根于某种根源的力量感充盈全身。与此同时,书店内所有防护符文齐齐亮起,光芒流转,结界的强度提升了数个等级!
成功了!我们以执念与魂血为代价,完成了一次对自身力量的“欺诈式”强化!
就在我们刚刚稳住这暴涨的力量,稍稍喘息之际——
我胸前的木牌,以及那时痕之瞳,同时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明确“投递”意图的时之念波动,来自店外。
走到窗边,只见一个穿着寻常快递制服的年轻人,正将一个毫不起眼的牛皮纸文件袋,塞进书店门口那个积满灰尘的旧邮箱,随后匆匆离去,融入人流。
但在我的时痕之瞳中,那个文件袋却像黑夜里的萤火虫般显眼——它被施加了某种精妙的“时序标记”,其上的时之痕新鲜而清晰,指向一个明确的“发送者”和“接收时间”。
不是冥府的冰冷秩序,不是基金会的加密技术,也不是“观察者”的非人淡漠。这手法……带着一种古老的、隐晦的,甚至有一丝……官僚气息?
“什么东西?”十一也凑过来,探测器对准邮箱,“能量反应很低,但结构……很奇怪。
张楠眼神一凛:“小心,可能是新的麻烦。”
我操控着一缕微弱的风(借助刚刚稳固的力量已能做些精细操作),悄然打开邮箱,隔空取出了那个文件袋。
入手轻薄。
拆开,里面只有一张质地奇特、像是某种皮革的纸。纸上没有抬头,没有落款,只有一行用暗红色墨水书写的、铁画银钩的字迹,墨迹中还残留着一丝极其淡薄的、属于幽冥的气息:
“七日之内,‘悖论之影’将于‘锈铁街十字路口’显现。此乃‘时序异常点’,或可‘窃取’。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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