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无心的话语,却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莱利心中沉封的痛苦枷锁。
他猛地一震,眼中绿光骤退,獠牙也瞬间收起,巨大的悲伤和愧疚淹没了他。
他几乎是本能地、以人类无法企及的速度,瞬间移动般出现在了房间另一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王珍珍,肩膀微微起伏。
王珍珍没听到回答,只感觉身后的人突然没了动静,她疑惑地转过头,却发现莱利已经站在了遥远的窗边。
她又是一惊,这人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只见莱利缓缓地打开了沉重的窗户,一股带着墓园湿冷气息的微风吹了进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那沉重的回忆压下,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又是……美好的一天。”
王珍珍这才注意到,窗外深墨色的天空边缘,已经透出了一丝微弱的曙光。
她这才惊觉,自己竟然昏睡了几乎一整夜。
莱利转过身,看向王珍珍,脸上又挂起了那副温和绅士的面具:“王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王珍珍也礼貌地回应:“我也是……”
莱利微微颔首,随即再次转向窗外,目光投向远方层叠的墓碑和逐渐亮起的天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那身影显得格外孤独而沉重。
香港,夜晚。
林逸约毛悦悦在一家高档西餐厅共进晚餐。
毛悦悦本以为是要谈新戏或者况复生签约的事情,到了才发现只有他们两人,环境私密而暧昧。
水晶吊灯投下柔和的光晕,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香薰和食物香气。
毛悦悦有些局促地坐在铺着洁白桌布的餐桌前,看着对面举止优雅的林逸,忍不住问道:“Boss,您今天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谈吗?”
林逸微微一笑,起身亲自为她斟了些红酒,动作从容不迫。
毛悦悦受宠若惊,心里更是七上八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Boss,您……有事说事就好,我有点害怕啊……”
林逸看着她略显紧张的样子,笑意更深:“放松点,悦悦。我只不过是想感谢你这些年对公司做出的卓越贡献,一顿便饭而已,瞧把你吓的。”
他的目光温和地落在她脸上,带着欣赏。
林逸的举止无可挑剔地绅士,他为毛悦悦推荐菜品,交谈间却巧妙地将话题引向私人领域。
他状似无意地问起她最近是否有人陪伴看画展,暗示像她这样优秀的女性理应不乏追求者。
毛悦悦何等聪明,立刻听出弦外之音,她一边切割着盘中的牛排,一边笑着打太极。
表示自己工作繁忙,而且眼光很高,目前还是单身,并无固定男友,轻松地将话题重心拉回到工作上,就是不接那暧昧的茬。
林逸也不逼紧,只觉得她这副滴水不漏的模样更有趣了,眼底的兴趣反而更浓了几分。
就在这时,餐厅入口处一阵轻微的骚动。
司徒奋仁也来了,臂弯里挽着一位身材火辣、妆容精致的女伴。
他原本带着应酬式的笑容,目光扫过餐厅,却猛地定格在窗边那桌,毛悦悦正巧笑嫣然地与林逸举杯相碰。
司徒奋仁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和酸意猛地涌上心头。
他内心嗤笑一声,带着几分自嘲和刻薄想道:呵,这女人果然不愧是靠男人上位的,真是交际广阔,勾搭完这个又搭上那个,手段倒是高明。
身边的女伴察觉到他心不在焉,娇嗲着不停劝酒,意图明显,无非是看中他的钱财和地位,想趁机傍上这棵大树。
司徒奋仁心中烦闷,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地灌着烈酒,仿佛想用酒精浇灭那团无名的火,很快就喝得醉眼朦胧,言行都有些飘了。
毛悦悦瞥了一眼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她巧妙地结束了与林逸的周旋,表示明天一早还有通告。
林逸见她去意已决,也不强留,只觉得今晚这场猫鼠游戏颇有意思,来日方长。
他保持着风度,体贴地为她叫了车,并送她到了餐厅门口。
另一边,司徒奋仁醉醺醺地看着毛悦悦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心里那股邪火越烧越旺,也吵着要离开。
他那浓妆艳抹的女伴求之不得,费力地搀扶着他,就近去了一家豪华酒店。
一进房间,女人便迫不及待地脱掉了自己的外套,又去解司徒奋仁的衣扣,主动献上热吻。
酒精和失意模糊了司徒奋仁的理智,他热烈地回应着,唇齿交缠间,眼前妩媚的面容竟渐渐与那个让他心烦意乱、骄傲明艳的脸庞重叠。
他意乱情迷地低喃出一个名字,将怀中的人用力搂紧,动作也变得急切起来,要将所有复杂的情绪都发泄其中。
然而,就在他即将更进一步时,女人的一声娇嗔又将他拉回现实,那张脸并不是她。
一股巨大的厌恶和空虚感瞬间攫住了司徒奋仁,他猛地将身上的女人推开,毫不怜香惜玉地让她跌倒在地毯上。
他踉跄着抓起自己的钱包,胡乱掏出一叠钞票扔了过去,声音沙哑冰冷:“拿上钱,滚!”
女人错愕又不甘,还想纠缠,却被司徒奋仁极其骇人的眼神吓住,最终悻悻地捡起钱,整理衣服离开了。
留下司徒奋仁独自倒在凌乱的床上,被酒精欲望和莫名的自我厌弃彻底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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