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邹林就叉着腰站在沟渠边,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赵瘸子和许愿拎了出来!
“好啊!赵瘸子,你胆儿肥了!敢倒卖工分?!这是挖社会主义墙脚!是资本主义尾巴!” 邹林唾沫星子喷了赵瘸子一脸,
三角眼凶光毕露,“还有你,许愿!自己偷奸耍滑不算,还想腐蚀贫下中农?!你这种懒骨头、坏分子,就该狠狠整治!”
邹林不由分说,不仅扣光了许愿当天的工分,还罚了半个月的工分,赵瘸子吓得面如土色,再也不敢跟许愿有任何牵扯。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全村,“许愿买工分被抓”成了新的笑柄。邹兰更是得意洋洋,逢人便说:“看吧!烂泥就是烂泥!离了我们许家,连活路都找不到,只能搞歪门邪道!”
买工分的路,彻底断了。邹林这招釜底抽薪,就是要将他钉死在田地里,用繁重的体力劳动榨干他最后一丝精力,彻底断绝他任何“不务正业”的可能!
“许愿!你聋了?!还不滚去干活!” 邹林的咆哮声如同炸雷,又在新家响起,伴随着更加粗暴的砸门声,“今天再敢磨洋工,老子直接开大会!当着全村老少爷们的面,让你写检讨!念保证书!让大伙儿都看看你这号懒货、投机分子的丑恶嘴脸!我看你还有没有脸在三块石村待下去!”
写检讨!开大会批斗!这是精神上的凌迟!邹兰和邹林,就是要用这种方式,彻底摧毁他刚刚萌芽的尊严和希望,将他打回原形,甚至踩进泥里!如果背上“懒汉”、“坏分子”的污名,别说继续创作《三体3:死神永生》,他在村里将寸步难行,连基本的生存都会受到威胁!
许愿猛地站起身,胸口剧烈起伏,一股冰冷的怒意和强烈的危机感直冲头顶!他不能坐以待毙!《牧马人》即将登顶的狂喜与眼前这泥沼般的困境形成了撕裂般的对比。他必须立刻、马上摆脱这“工分绞杀”!
硬碰硬?邹林代表大队权力,他毫无胜算。
逃跑?户口在这,又能逃去哪里?
求饶?只会让邹兰邹林更加得意,变本加厉!
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的计划,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骤然照亮了他布满阴霾的心田!
借势!
借《人民文学》即将到来的滔天之势!
借“为国庆献礼”这顶金光闪闪的大帽子!
借邹林和邹兰最敬畏也最无法抗拒的东西——上级的认可和任务
“邹队长!等等!我有话说!” 许愿猛地拉开仓库门,脸上不再是之前的疲惫和漠然,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混合着焦急与“重大任务在身”的郑重。
正要再次破口大骂的邹林被许愿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弄得一愣,三角眼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想耍花样!”
“邹队长,” 许愿深吸一口气,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刻意压低的紧张感,“不是我不想上工!实在是……实在是有更重要的任务,耽搁不得啊!”
“更重要的任务?” 邹林嗤之以鼻,“你一个被分出来的懒汉,还能有啥比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更重要的任务?少在这胡咧咧!”
“是真的!” 许愿急声道,同时小心翼翼地从贴身口袋里掏出那封《人民文学》的用稿通知——他刻意只露出了抬头“《人民文学》编辑部”几个醒目的红字,以及落款处鲜红的公章,里面的具体内容则紧紧捏在手里,不让邹林看清。“您看这个!”
那鲜红的公章和《人民文学》几个字,如同带着魔力,瞬间吸引了邹林的全部注意力。他虽然是个粗人,但也知道《人民文学》是了不得的国家级大刊物!上面盖着大红章的信件,在他眼里就是“上级文件”的象征!
“这……这是啥?” 邹林的气势不由自主地矮了半截,声音也带上了一丝迟疑。
“是上级交给我的紧急任务!” 许愿的语气更加“严肃”和“焦急”,“《人民文学》的领导,亲自给我下达的任务!让我必须在国庆节前,完成一篇重要的……嗯……献礼文章!庆祝咱们国家成立二十九周年!这是政治任务!十万火急!耽误不得啊邹队长!”
他把“政治任务”、“上级领导”、“国庆献礼”这几个词咬得极重,如同几块巨石砸在邹林的心上。
邹林懵了!三角眼死死盯着许愿手里那封只露出抬头的信,又看看许愿那张因为“焦急”而显得格外“真诚”的脸。国家级大刊物的公章!政治任务!国庆献礼!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对他这个大队长来说,冲击力太大了!他本能地感到了敬畏和……一丝恐惧!要是耽误了“上级”交代的“政治任务”,这责任他担得起吗?邹兰那点私人恩怨,在“国家大事”面前算个屁?
“你……你说的是真的?” 邹林的语气彻底软了,带着难以置信的结巴,“你?给《人民文学》写稿?还……还是国庆献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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