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出口的是,更重要的是他是男子——夜玄钰对他的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要是让夜玄钰知道他是男的,怕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与其到时候让两个人都难堪,不如现在就把距离拉开。
林婉儿看着他落寞的样子,心里也软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有难处,可感情这东西,哪有那么多‘合适’?夜玄钰是个实诚人,上次我跟他去膳堂,他还特意问掌柜的‘有没有驱寒的汤’,说你练心法容易着凉;前天你寒症犯了,他顶着大雨去药圃给你摘紫苏叶,回来时衣服都湿透了,还怕你知道了担心,让我说是我摘的。”
她顿了顿,又说:“现在离他走就剩十天了,你还躲?等他真走了,你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对了,明天两派要一起去后山采草药,长老说自由组队,夜师兄刚才找我,想跟你一组,说后山有几处陡坡,他能帮你采高处的草药。”
韩雪清的指尖顿了顿,没接话,眼神又飘向窗外——桂花还在落,一片一片粘在窗棂上,像撒了把碎金子。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我……我跟苏玲师姐一组吧,她认识的草药多,能教我认几种驱寒的。”
“韩雪清!”林婉儿把木盆往桌上一放,语气有点急,“你到底在别扭什么?苏玲师姐是好,可她能像夜玄钰那样,你练剑时帮你挡剑气,你寒症犯了帮你稳气吗?你要是对他没感觉,怎么会把他送的暖玉符贴身戴?”
韩雪清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书册边缘,把本来就起毛的边角抠得更碎了:“我不是躲他,我只是……不想让他失望。”
林婉儿还想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灵剑宗弟子的笑闹声——估计是灵剑宗的人在收拾行李了。韩雪清听到声音,身体僵了一下,林婉儿看他这样,也没再劝,只是拿起桌上的毛线团:“行吧,你自己想清楚。夹袄我放这儿了,明天采草药记得穿上,后山风大。”说完,她拿起木盆,轻轻带上门走了。
屋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窗外桂花飘落的声音。韩雪清拿起那件驼绒夹袄,贴在脸上,软乎乎的布料带着暖意,却没让他心里的凉劲儿少一点。他叹了口气,把夹袄叠好放进衣柜,又拿起那本《稳灵心法》——这次他终于看清楚了,书页上不仅有夜玄钰的批注,还有几处用红笔圈出来的重点,旁边写着“雪清易错处”。
“夜玄钰,你真是……”韩雪清摇摇头,心里又酸又胀,像喝了杯加了桂花的酸梅汤,甜里带苦。
第二天一早,韩雪清特意起了个大早,换上林婉儿做的驼绒夹袄,又把暖玉符往丹田处贴了贴,才背着竹篮往山门口走。他怕撞见夜玄钰,特意绕了条小路,没想到刚走到岔路口,就看到苏玲师姐站在那儿等他,手里还拿着个布包。
“雪清,你可来了!”苏玲师姐笑着迎上来,把布包递给她,“这里面是蜂蜜糖,昨天夜玄钰托我给你的,说你练心法容易低血糖,采草药时要是饿了,就吃一颗。”
韩雪清接过布包,指尖碰到里面硬邦邦的糖块,脸又红了:“师姐,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苏玲师姐拍了拍他的肩膀,她是清心宗出了名的话痨,也是少数知道韩雪清寒症的人,“夜玄钰对你的心思,全宗门都看在眼里。上次你练剑时剑气失控,他为了帮你挡,胳膊都被划了道口子,还不让我告诉你,说怕你担心。你呀,别总躲着他。”
韩雪清没说话,只是攥紧了布包,跟着苏玲师姐往后山走。后山的路不好走,到处都是碎石和藤蔓,苏玲师姐边走边给她讲草药知识:“你看那片紫苏叶,要选带绒毛的,驱寒效果最好。上次我给我师弟煮了紫苏汤,他寒症好了点,结果转头就偷喝冰饮,又回去了,气得我差点把他的冰壶扔了。”
韩雪清被她逗笑了,紧绷的心情放松了点:“师姐,那驱寒的草药,还有哪些?”
“多着呢!比如前面那片艾叶,晒干了煮水熏房间,能驱寒除湿;还有那边的生姜,切片煮茶喝,也能暖身子……”苏玲师姐滔滔不绝地讲着,突然话锋一转,“对了,你跟夜玄钰那天在竹林练心法,我远远看着,他帮你稳气的时候,手都在抖,是不是怕弄疼你?”
韩雪清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朵根,赶紧加快脚步:“师姐,风大,我听不清你说什么!”
“风大?”苏玲师姐笑着追上来,“这风也没多大啊,你是不是害羞了?”
韩雪清没接话,只是低着头往前走,没想到脚下一滑,差点摔进旁边的土沟里。苏玲师姐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你慢点!这路滑,夜玄钰说的没错,后山是有几处陡坡,等会儿到了地方,你别往上爬,我来采。”
两人说着,就到了后山的草药区。这里的草药长得很茂盛,紫苏叶、艾叶、生姜随处可见,还有几株罕见的暖心草,长在陡坡上。韩雪清刚蹲下来采紫苏叶,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夜玄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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