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鳞兽发出最后一声嘶吼,庞大的身躯从高空坠落,砸在山林里,激起一片尘土。身上的黑气彻底消散,眼瞳的红光也褪去了。
战斗终于结束。乌云像是被剑气劈开般,缓缓散去,阳光重新洒落下来,透过云层洒在两人身上,带着暖意。韩雪清松了口气,刚要收剑,却因灵力消耗过大,加上伤口里的邪气还没完全散去,身体一软,差点栽倒。
夜玄钰眼疾手快,赶紧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入手处一片冰凉,他低头一看,才发现韩雪清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也泛着淡淡的青紫色。“先坐下调息,我帮你处理伤口。”他的声音放得更柔,扶着韩雪清往下方的山林飞去,落在一块平整的青石上。
青石旁有一汪清泉,泉水清澈见底,映着阳光泛着粼粼波光。夜玄钰扶韩雪清坐下,从储物袋里取出伤药、干净的布条,还有一个小小的水囊。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解开韩雪清染血的衣袖——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生怕扯到伤口。
韩雪清的心跳骤然加快,下意识想缩回手臂——他的手臂虽然不算粗壮,但常年练剑,还是有肌肉线条,若是被夜玄钰仔细看,说不定会看出破绽。可他又不能缩——若是此刻退缩,反倒显得心虚。只能僵硬地坐着,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慌乱,指尖紧紧攥着裙摆。
衣袖被解开,露出手臂上的三道伤口。伤口周围已经泛出淡淡的青黑色,那是邪气侵入的痕迹。夜玄钰的动作愈发轻柔,他先用清水沾湿布条,轻轻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生怕弄疼韩雪清。“疼吗?”他轻声问,目光落在韩雪清苍白的脸上。
“不疼。”韩雪清摇摇头,声音轻得像羽毛。他能感受到夜玄钰的指尖带着暖意,擦过伤口时虽然有些痒,却并不疼。只是这种亲近的照料,让他浑身不自在——他从小就独立,除了幼时生病,很少有人这样照顾他。可看着夜玄钰专注的侧脸,阳光落在他的发梢,镀上一层金边,指尖传来的温和灵力缓缓驱散着伤口的寒意,心里又莫名泛起一丝暖意,像初春的冰雪融化般,悄悄蔓延开来。
“多亏师兄用暖阳诀压了邪气,不然我恐怕已经被阴邪侵入经脉了。”他轻声说,试图转移话题,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是我没护好你。”夜玄钰的语气带着几分自责,他取出伤药,小心翼翼地撒在伤口上——那是灵剑宗特制的伤药,既能止血,又能驱邪。“明明说过要护你周全,却还是让你受了伤。”
“战斗哪有不受伤的?”韩雪清勉强笑了笑,目光落在夜玄钰破损的袖角上。刚才为了挡玄鳞兽的黑气,夜玄钰的袖子被黑气划开一道大口子,还沾了不少尘土和妖兽的血,看起来有些狼狈。“师兄的袖子也破了,不也没说什么?”
夜玄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袖角,无奈地笑了笑。那笑容很轻,却像春风般,让韩雪清的心跳又快了半拍。“跟你比,这算什么。”他将伤药均匀地敷在韩雪清的伤口上,又用干净的布条仔细包扎好——布条缠得松紧适中,既不会勒得疼,又能固定住伤药。“这伤药能驱邪止痛,你再服枚凝气丹,调息半个时辰,等灵力恢复些再赶路。”
韩雪清点点头,从自己的储物袋里取出一枚凝气丹——那是夜玄钰之前给他的,说路上用得上。他仰头服下,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和的灵力顺着喉咙滑入体内,缓缓滋养着耗尽的灵力。闭上眼睛开始调息时,他却不敢真的放松,耳朵一直留意着夜玄钰的动静——怕夜玄钰靠近,发现他束胸的布条,也怕自己的呼吸太粗重,暴露男子的特质。
夜玄钰坐在他身边,握着冷月剑,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他知道操控玄鳞兽的人肯定还在附近,说不定就在暗处盯着他们。他必须守好韩雪清,不能让他再出意外,更不能让他“女子”的身份暴露——他总觉得韩雪清身上有秘密,却从没想过要探究,只想着护他周全。
半个时辰后,韩雪清缓缓睁开眼睛。体内的灵力已恢复了七八成,伤口的疼痛感也减轻了不少,只剩下淡淡的痒意。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臂,刚要说话,就见夜玄钰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件玄色的外袍递了过来。
外袍的布料是上好的云锦,摸起来柔软却挺括,上面还带着淡淡的松针与凝神香的味道——这是夜玄钰常穿的那件外袍,韩雪清在灵剑宗时见过好几次。“你的袖子破了,还沾了血,穿上这个吧。”夜玄钰的声音很轻,“既能遮伤口,也能挡路上的风。”
韩雪清接过外袍,展开时才发现尺寸明显是男子的——比他的身形宽了不少,长度能到膝盖。他心里一动,指尖无意间碰到夜玄钰的掌心,温热的触感让他心头一跳,赶紧别过脸,接过外袍套在身上。
外袍果然很大,袖子太长,他只能将袖口往上卷了两圈,却正好遮住了破损的衣袖和包扎的伤口。松针与凝神香的味道萦绕在鼻尖,那是夜玄钰的气息,让他想起刚才并肩作战的场景——夜玄钰为他挡攻击时的坚定,为他处理伤口时的温柔,还有两人无需多言的默契,都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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