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宗的暮色早已被冲天的火光染成暗红,内门深处的厮杀声如同惊雷滚地,震得廊柱上的铜铃乱响,碎成满地残片。藏经阁巍然矗立在战局中央,青瓦飞檐间还残留着往日的肃穆,此刻却成了血肉横飞的战场——暗剑堂的残余弟子如同附骨之疽,依托着阁楼层层叠叠的飞檐、迂回曲折的回廊以及密密麻麻的窗棂负隅顽抗,黑色的剑气带着蚀骨的寒意,如同疯长的毒藤般缠绕着每一处通路,但凡被剑气触及的梁柱,都瞬间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簌簌往下掉着木屑。
夜玄钰提着赤焰剑站在队伍最前列,玄色的宗主亲传弟子袍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挺拔的背脊上,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他左臂的伤口是半个时辰前被暗剑堂的掌门将偷袭所伤,虽及时用天衍宗秘制的金疮丹止住了血,但层层缠绕的白色绷带早已被渗出的鲜血染红大半,暗红色的血渍顺着手臂蜿蜒而下,滴落在脚下的青石板上,晕开一朵朵刺眼的花。可即便如此,他眼中的光芒却比剑尖跳动的金芒还要炽盛,那是燃着信念与决绝的火焰,仿佛能焚烧一切阻碍。
“都打起精神来!”夜玄钰的声音带着灵力的震颤,穿透嘈杂的厮杀声,清晰地传入每一位灵剑宗弟子耳中,“藏经阁藏着天衍宗百年传承的典籍,更可能藏着寻找主上的关键线索,今日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守住这宗门根基!”
话音未落,他周身金系灵力骤然暴涨,赤焰剑仿佛感受到主人的战意,剑身之上腾起半尺高的金色火焰,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将周围的黑色剑气都逼退了几分。“金焰斩!”夜玄钰一声低喝,手腕翻转,长剑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劈出,一道数丈长的金色焰刃瞬间撕裂空气,如同天神手中的利刃,狠狠撞上暗剑堂弟子布下的剑气网。
“嗤啦——”刺耳的声响过后,黑色剑气网如同脆弱的蛛网般寸寸断裂,焰刃余势未减,径直劈向两名冲在最前的暗剑堂修士。那两人脸色骤变,慌忙挺剑抵挡,可他们的长剑刚与金色焰刃接触,便瞬间被高温熔断,半截剑身带着火星飞了出去,两人胸口被焰刃擦过,立刻出现焦黑的伤口,惨叫着倒飞出去,重重撞在藏经阁的朱红大门上,气绝身亡。
“杀!”灵剑宗弟子见状,士气大振,紧随夜玄钰之后冲向敌阵。剑影交错间,金属碰撞的脆响、灵力爆破的轰鸣、临死前的惨嚎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残酷的战歌。韩雪清手持一柄冰魄剑,身形灵动得如同林间飞燕,他依旧穿着那身淡青色的襦裙——这是他男扮女装时的装束,虽在混战中沾染了尘土与血渍,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利落。
他的冰系灵力如同寒冬里的利刃,冰冷刺骨却精准无比。眼见一名暗剑堂修士挥剑朝着一名年轻弟子的后心砍去,韩雪清足尖一点回廊的栏杆,身形凌空跃起,冰魄剑在他手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淡蓝色的冰系灵力顺着剑身涌出,瞬间冻结了那名修士的手腕。“咔嚓”一声,冰层蔓延的脆响过后,那修士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力道尽失,手中的长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韩雪清的剑尖已经抵住了他的咽喉。
“暗剑堂作恶多端,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韩雪清的声音依旧带着几分刻意维持的柔媚,可语气中的决绝却不容置疑,手腕微沉,剑尖便刺入了对方的咽喉,鲜血顺着冰魄剑的剑槽缓缓流下,在淡蓝色的剑身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他刚收回剑,便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夜玄钰的方向。只见夜玄钰正被三名暗剑堂修士围攻,赤焰剑舞得密不透风,金色火焰将他周身护得严严实实,可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三人配合默契,一人主攻,两人牵制,黑色剑气如同毒蛇般不断寻找着破绽。夜玄钰左臂的伤口因为频繁发力,渗出的鲜血越来越多,染红了大半个袖子,他的呼吸也微微有些急促,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韩雪清心中一紧,正要冲过去支援,却见一名藏身于藏经阁飞檐下的暗剑堂修士眼中闪过一抹阴鸷,右手悄悄摸向腰间的镖囊,一枚泛着幽绿光泽的飞镖被他扣在指间——那镖身刻着细密的纹路,显然是淬了剧毒。修士趁着夜玄钰全力抵挡正面攻击的空隙,手腕猛地一甩,淬毒的飞镖如同流星般朝着夜玄钰的后心射去,速度快得几乎留下一道残影。
“小心!”韩雪清瞳孔骤缩,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甚至来不及多想,身体已经先于意识行动。他足尖用力,身形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手中的冰魄剑被他反手握住,用坚硬的剑鞘挡在了夜玄钰的身后。
“噗嗤”一声,淬毒的飞镖精准地嵌入了木鞘之中,幽绿色的毒液瞬间渗透了木质,留下一片发黑的痕迹。夜玄钰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猛地回头,恰好看到飞镖嵌入剑鞘的瞬间,也看到了韩雪清挡在自己身后的纤细身影。他心中一紧,后怕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攥住了韩雪清的手腕,将他用力拉到自己身侧,力道大得有些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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