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蛮族来袭,绝地反击
“把所有粮都煮了?”
林烨的话刚落地,忠伯就像被冻住了似的,僵在原地。手里的木勺 “当啷” 一声砸在铁锅沿上,震得锅里的野菜叶子都晃了晃。他脸上的皱纹挤成了沟壑,浑浊的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 少爷这是烧糊涂了?那可是几十号人最后的活命粮,一口煮了,往后喝西北风吗?
“少爷,这万万不可啊!” 忠伯上前一步,声音都在哆嗦,“咱们省着点吃,还能撑两天,要是都煮了……”
“照做。”
林烨的声音不高,却像块冰砸在忠伯心口。他抬起头,眼神里没了半分犹豫,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有寒星似的光在闪,那光锐利得能刺穿黑山坳的迷雾,让忠伯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老奴…… 遵命!” 忠伯重重点头,转身往灶房走时,脚步都比平时快了几分 —— 他看不懂少爷的心思,却莫名觉得,跟着这样的少爷,或许真能活下来。
没一会儿,茅屋前的空地上就聚满了人。三十几个村民,个个面黄肌瘦,破衣烂衫遮不住冻得青紫的手脚,看见灶房里冒出来的炊烟,无数道目光死死黏在铁锅上,喉咙里发出 “咕咚咕咚” 的吞咽声,像是饿了许久的狼,盯着唯一的猎物。
林烨走出来时,风正刮过他的衣角。他的身子还虚,站在那里,却像一杆绷直的长枪,脊背挺得笔直,没有半分佝偻。
“乡亲们!”
他开口的瞬间,嘈杂的议论声突然停了。那声音不算洪亮,却带着冰碴子似的力道,砸在每个人心口:“粮,见底了;蛮族,说不定明天就来 —— 坐着等,就是等死!”
人群里立刻起了骚动,有人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有人抬起头,眼里满是麻木的绝望,那绝望像湿冷的裹尸布,缠得每个人都喘不过气。
“可我不想死!”
林烨往前踏了一步,声调陡然拔高,目光像刀子似的扫过一张张脸 —— 扫过赵铁柱攥紧的拳头,扫过抱着孩子的妇人发红的眼眶,扫过老人们浑浊的眼睛:“你们呢?!横竖都是死,是缩着脖子让蛮族砍头,还是跟我拼一把,活下来?!”
他猛地指向沸腾的铁锅,锅里的糙米混着野菜翻滚,冒出的热气裹着微弱的米香,飘在每个人鼻尖:“这不是断头饭!是咱们挣命的饭!喝完这碗粥,是男人的,跟我去挖陷阱;妇孺老弱,跟忠伯备家伙 —— 咱们给蛮族,挖好坟!”
没有空话,没有口号,只有最赤裸的求生欲。
人群里,猎户赵铁柱的拳头攥得更紧了,指节发白,骨节凸起。他看着林烨,看着这个前侯府嫡子,看着他眼里那股不像是装出来的决绝,麻木的心里,突然有什么东西动了 —— 是啊,横竖都是死,拼一把,总比等着挨刀强!
粥很快分完了。
粗瓷碗递到每个人手里时,没人说话,只有 “吸溜吸溜” 的喝粥声。有人喝得太急,烫得直咧嘴,却还是舍不得停下;有人把碗底的粥刮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甚至伸出舌头,把碗沿舔得锃亮 —— 这是他们几个月来,头一回喝到能看见米粒的粥,头一回尝到 “饱” 的滋味。
热粥下肚,暖意从胃里漫开,顺着四肢百骸淌去,原本软得发飘的身子,渐渐有了力气。林烨没给众人留喘息的时间,立刻开始分派任务。
“赵铁柱!” 他喊了一声。
“在!” 赵铁柱立刻应声,往前站了一步,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你带五个熟悉地形的,去村口和西侧缓坡下绊索、挖刺坑。木桩都削尖了,烤硬了,浅埋,别露痕迹 —— 蛮族的马跑得快,绊索要拉得紧!”
“明白!”
“忠伯!”
“老奴在!”
“您领着妇孺,去收破布、干草,还有山缝里那桶黑油,都运到这边来。破布撕成条,干草晒透了,黑油小心点拿,别洒了!”
“好!”
“剩下的青壮,跟我来!” 林烨转身,踩着地上的枯草,往村口走去,“咱们挖陷坑,三尺见方,五尺深,坑壁要陡,坑底插满尖木桩 —— 让蛮族的骑兵,有来无回!”
青壮们跟着他,扛着锄头、铁锹,脚步比来时稳了许多。林烨蹲在地上,用树枝画了个圈,圈出陷坑的位置:“就这儿,村口是蛮族必经之路,缓坡是他们习惯冲锋的地方,两个地方都挖,挖密点!”
锄头落下,泥土翻飞。冬天的土冻得硬邦邦的,一锄头下去,只能砸出个小坑,手上的虎口震得发麻,却没人抱怨 —— 他们知道,这坑挖得越深,他们活下去的希望就越大。坑底很快插满了尖木桩,烤硬的木头泛着冷光,像一排森白的獠牙,等着猎物上门。
另一边,忠伯已经把黑油运了过来。那油黑漆漆的,黏稠得像沥青,沾在手上,怎么擦都擦不掉,还带着一股刺鼻的臭味。林烨翻出几口完好的陶罐,把黑油倒进去,又往罐里掺了些晒透的干草和松脂,最后用破布条塞住罐口,留了段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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