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决凝视着她,看了她许久。
夜风吹起她额前的几缕碎发,她脸上没有任何玩笑的成分,平静得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他忽然又笑了起来,这次的笑声低沉而愉悦,仿佛听到了天下最有趣的事情。
“好。”他答应得干脆利落,“一言为定。”
他向前一步,靠得极近,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他低下头,目光锁住她的眼睛,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蛊惑般的危险:“那从现在起,爱妃便是本王的人了!本王的麻烦,便是你的麻烦。”
隐月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甚至微微抬了下巴。
“成交!记得结账,日结,支持现烤野味支付。”
她说完,绕过他,径直朝着来时的路走去,仿佛刚才那场生死搏杀只是饭后消食运动。
宇文决站在原地,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背影消失在廊角,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只剩下深沉的、势在必得的暗光。
他抬手,轻轻嗅了嗅指尖。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属于她的,混合着血腥气的冷香。
“柳云纤……”他低声自语,眸色在昏暗中深不见底,“你总会,落到我手里的。”
【叮——检测到男主强烈占有欲锁定!危险等级:极高!宿主!他好像把您的交易提议理解成了某种……归属权宣告?!】系统后知后觉地发出尖锐警报。
已经快走到光亮处的隐月脚步一顿,嫌弃地皱了皱眉。
“归属权?”她在心里嗤笑,“他是不是还想给我打个钢印?”
她摸了摸袖子里藏着的、刚从刺客身上顺下来的毒针包。
“谁给谁打印,还不一定呢。”
隐月回到揽月轩,第一件事就是扒掉那身行动不便的“小白花”行头,换了身利落的寝衣,然后开始清点今晚的“战利品”。
毒针包一个,材质普通,但淬的毒有点意思,见血封喉,适合阴人。
袖箭筒半套,机括坏了,但箭矢还能用,回头拆了研究一下这个世界的工艺水平。
还有几块碎银子和一张皱巴巴、画着奇怪符号的纸片,看不懂,随手扔进装杂物的抽屉。
系统741看着她这熟练的摸尸流程,数据流一阵紊乱:【宿主,咱们不是土匪窝啊……】
“战利品是维持士气的重要物资。”隐月说得理直气壮,拿起那包毒针对着灯看了看,“纯度一般,凑合用。”
她这边刚收拾完,窗外就传来三声极有规律的鸟鸣。
这是宇文决那边传来的信号,表示“活口审完了,有结果”。
隐月推开窗,一个黑影无声无息地滑入,递上一张细小的纸条,然后又迅速消失。
纸条上只有四个字:“齐王,南苑。”
隐月眉梢微挑。
果然是那个草包。
南苑?是暗示她处理掉,还是只是告知?
她捻了捻纸条,指尖窜起小火苗将其烧掉。
“效率还行。”她评价了一句,关窗睡觉。
至于齐王?关她屁事。
她的交易内容只包“清理”主动飞来的苍蝇,可不包括主动去掏苍蝇窝。
接下来的几天,靖王府表面风平浪静。
隐月过上了规律的“退休”生活。
吃饭,睡觉,晒太阳,偶尔去王府库房逛逛,美其名曰“熟悉业务环境”,实则搜刮点合用的药材和材料,回来捣鼓她的“小玩意儿”。
宇文决没再半夜爬窗,但存在感却无孔不入。
她饭桌上的野味没断过,今天烤鹿腿,明天炖山鸡,变着花样地送。
她晒月亮时,旁边石桌上总会“恰好”出现一壶温得正好的酒,或是几样精致的下酒菜。
甚至她嫌院子里练功不方便,第二天就有人来将后院一块空地平整了出来,还立了几个不同材质的靶子。
隐月照单全收,吃得心安理得,用得毫不手软。
【宿主,男主这是在投喂您啊!根据《攻略宝典》,这是好感度飙升的体现!我们应该给予回应!比如绣个帕子送回去?】系统试图引导。
隐月正拿着新调制的药水擦拭她那把匕首,头也不抬:“回应了,昨天他送来的烤全羊,我不是分了他一条腿?”
系统:【……那是您吃不完的!】
“所以?”隐月一脸“那又怎样”的表情,“礼轻情意重,懂不懂?”
系统:【……】它不懂。
这日午后,隐月刚捣鼓完一种能让人短时间内肌肉僵直的药粉,高荣就苦着脸来了。
“娘娘,王爷请您去书房一趟。”
“干嘛?”隐月小心地把药粉装瓶,头也不抬。
“说是……请您帮忙看看账本。”高荣的表情活像是生吞了黄连。
隐月动作一顿,想起上次那堆漕运账册。
还真把她当人形审计机了?
她揣上新出炉的药粉瓶,慢悠悠地晃去了书房。
书房里不止宇文决一人。
陈幕僚和几个账房先生模样的人垂手站着,面色凝重。
书案上堆着的卷宗比上次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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