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王红霞惊呆了,指着隐月,“你疯了?你敢扔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隐月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抬眼看向王红霞,眼神冰冷,“拿我的名额换来的东西,用着不烫手吗?”
王红霞脸色猛地一变,声音尖利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谁拿你名额了?是你自己政审不过关,别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里清楚。”隐月向前一步,虽然身体虚弱,但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却让王红霞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王红霞,你听好了。”隐月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砸进王红霞耳朵里,“那张录取通知书,你且替我保管几天。”
“怎么吃进去的,我会让你怎么吐出来。”
“连同利息。”
王红霞被她的眼神和话语吓得心慌意乱,色厉内荏地喊道:“你、你少在这发疯!我看你是病糊涂了,懒得理你!”
她说完,不敢再多待,像是身后有鬼追似的,慌忙转身跑了。
隐月看着她的背影,嗤笑一声。
她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没摔坏的苹果,在衣服上擦了擦,咔嚓咬了一口。
嗯,甜。
先填饱肚子,然后陪他们好好玩玩。
苹果的汁水清甜,暂时压下了胃里的灼烧感。
隐月三两口吃完,感觉身上恢复了些力气。
她没理会院外可能还在偷窥的王红霞,转身回了那间小土屋。
当务之急是恢复这具身体的健康,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她在炕席底下摸索了一会儿,找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原主省吃俭用存下的几块钱和几张粮票。
又翻出几本高中课本,纸张已经泛黄,边角卷起,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清秀的笔记。
【宿主,我们现在应该先去收集证据!去找当时的试卷、成绩单,或者打听谁经手了政审!】系统积极献策。
“不急,”隐月把课本放回原位,“证据肯定被处理干净了,王红霞她爹是地头蛇,没那么容易留下把柄。”
她走到那口破木箱前,从最底下抽出一本厚厚的《赤脚医生手册》。
原主母亲是医生,她耳濡目染也懂些医术,这本手册是她下乡时特意带来的。
快速翻阅着草药和针灸篇,结合这具身体的症状来看,高烧后体虚、脾胃不和、气血两亏。
需要补充营养,调理气血。
隐月揣上钱和粮票,锁好门,朝着记忆里的公社卫生所走去。
卫生所条件简陋,只有一个老中医坐诊。
隐月描述了一下症状,老中医搭了脉,看了看舌苔,结论和隐月自己判断的差不多,开了几副便宜的中药,主要是健脾开胃的。
隐月又用剩下的钱和粮票,去公社供销社买了点最便宜的红糖和几个鸡蛋。
营养品稀缺,这些已经是她能弄到的最好补充。
回到知青点,其他知青还没下工。
隐月找了个破瓦罐,在院子里的小灶上熬药,药香混合着泥土的气息弥漫开来。
喝下苦涩的药汁,又用红糖冲了碗水煮蛋吃下,胃里终于踏实了不少。
一股暖流散向四肢百骸,疲惫感涌上,她回到屋里,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
再醒来时,已是傍晚,外面传来知青们下工回来的喧闹声。
她坐起身,感觉精神好了很多,虽然依旧瘦弱,但那种虚浮无力的感觉减轻了不少。
推开门,院子里几个知青正在打水洗脸,看到她出来,都愣了一下,神色各异。
有关切的,有同情的,也有事不关己和隐隐带着看热闹意味的。
一个剪着齐耳短发、皮肤黝黑、看起来爽利大方的女知青率先走过来:“苏念!你好了?能下地了?可吓死我们了!”这是刘慧芳,和原主关系还不错。
“嗯,好多了。”隐月点点头。
“好了就好!”刘慧芳松了口气,又压低声音,愤愤不平道,“你别听那些人乱嚼舌根,王红霞和宋卫东……他们太过分了,迟早遭报应!”
其他几个知青也围过来,七嘴八舌地安慰她,让她想开点。
隐月安静地听着,没多说什么。
她能感觉到,大多数人是真心同情原主,但也仅止于同情。
在这个年代,自保是第一位的,没人会为了她一个毫无背景的知青去得罪公社书记。
正说着,院门口光线一暗。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劳动布外套、身材高大的青年站在那里,手里还提着个布袋,正是宋卫东。
他看起来风尘仆仆,眉眼间带着一丝疲惫,但依旧难掩俊朗。
看到院子里这么多人,尤其是看到站在中间、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平静的苏念时,他脚步顿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不自在。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气氛变得尴尬。
刘慧芳没好气地瞪了宋卫东一眼,其他知青也眼神闪烁,各自散开,假装忙自己的事去了。
宋卫东抿了抿唇,走到隐月面前,把手里的布袋递过来,声音有些干涩:“苏念……你好点了?这是我从县里给你带的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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