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的严寒终于在北风的渐弱和日渐延长的白昼中缓缓退去。
虽然早晚依旧料峭,但正午的阳光已经带上了真实的暖意,坚持不懈地融化着积雪,露出底下沉睡了一个冬天的、黑褐色的土地。
空气中弥漫着冰雪消融的湿润气息和一种万物复苏的、令人心痒的生机。
对于“空中堡垒”的居民来说,春天意味着最重要的东西——希望,真正落地生根的希望。
天台上,前所未有的热闹起来。
积雪被彻底清除,裸露出的水泥地被勤劳的人们反复清扫,甚至用水冲刷干净。
之前用砖块和木板箱子里的菜畦被重新修葺、加固,几乎占满了所有能照射到阳光的角落。
老张成了总指挥,拿着根木棍在地上比划着,声音因为兴奋而格外洪亮
“这边!这边向阳,种土豆和红薯,顶饿!那边背风点,种点青菜萝卜!墙角那点地方,见缝插针撒点小葱香菜!对对对!小心点,别把土踩实了!”
人们脸上洋溢着笑容,手脚麻利地忙碌着。
男人们负责将楼下花园里更深层的、更加肥沃的土壤一袋袋运上天台
汗水顺着古铜色的脊背滑落,却没人喊累,反而互相较着劲,看谁运得更多更快。
把余下的废料和砸掉的楼梯混凝土填充楼体一层二层的空间,使得楼体更加坚固。
女人们和老人则细致地将土壤铺平、耙松,分出整齐的田垄,动作小心得像是在对待珍宝。
孩子们也被分配了任务,拿着小铲子和小桶,帮忙松土,小脸上满是认真。
种子被无比珍重地取出——有上次从镇上搜刮来的,有之前幸存下来的,还有用新收获的粮食换来的。
每一颗都被小心地埋进木板箱子里的土里,覆盖上薄薄的细土,仿佛埋下的是一个个金灿灿的未来。
林澈也分到了一小块靠近角落、阳光充足的田地。
他蹲在地上,戴着林莫不知从哪里给他找来的旧手套,用一把小铲子仔细地挖着坑。
他的动作有些生疏,却异常认真。
“这个深度种土豆,可以吗?”林莫抬起头,额角沾了一点泥灰,向身边正在帮他提来清水的林澈求证。
林澈放下水桶,蹲下身,看了看他挖的坑,伸手比划了一下:
“再深一点。芽眼朝上。”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令人安心的笃定。
他拿起一个已经发了些嫩芽的土豆块茎,示范般地放进坑里,覆盖上土,动作干脆利落。
林莫学着他的样子,小心地操作着。
阳光洒在他专注的侧脸上,也洒在刚刚播下种子的土地上,暖洋洋的。
“这边两个箱子种玉米吧?”林澈规划着剩下的一小块地,眼中带着期待,“听说玉米很能长,而且饱腹感强。”
“嗯。”林莫点头,拿起几粒金黄的玉米种子递给他。
两人配合默契,一个挖坑,一个播种,偶尔低声交流几句。
林莫负责将所有重活累活包揽,运水、搬运肥料,而林澈则负责更精细的播种和日常照料。
这片小小的木板箱子组成的田地,仿佛成了他们两人共同的、宁静而充满希望的小世界。
不仅仅是他们,整个天台都沉浸在这种充满希望的忙碌中。
人们互相交流着种植经验,分享着种子,比较着谁家的田垄整理得更整齐。
笑声和交谈声此起彼伏,往日里弥漫的恐惧和焦虑被一种踏实而充满干劲儿的气氛所取代。
然而,末世从未真正远离。
随着天气转暖,冰雪消融,那些被冻结了一个冬天的威胁,也开始重新活动起来。
零星的丧尸开始出现在聚居点周围的废墟中,它们拖着僵硬或残缺的肢体,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发出无意识的嗬嗬声,打破了春日虚假的宁静。
防御再次变得重要起来。
男人们轮流值守了望哨,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一旦发现游荡的丧尸进入弓箭射程,便由箭法最好的人负责远程清除。
林莫站在天台边缘,复合弓在他手中稳如磐石。
他目光锐利,锁定目标,呼吸平稳。
嗖!箭矢破空而去,精准地没入丧尸的眼窝或太阳穴。
那丧尸应声倒地,彻底沉寂。
其他男人则负责用绳索吊下去,快速而谨慎地检查被射杀的丧尸头颅,寻找那种珍贵的“亮晶晶的石头”——精核。
找到后,立刻用特制的夹子夹起,放入随身携带的、内衬厚布的小铁盒里,然后迅速撤回。
整个过程高效而安静,仿佛一套演练过无数次的流程。
所有找到的精核,无论大小成色,都会被统一上交到王会计那里,登记入册,锁进那个专用的铁盒。
这是聚居点最重要的战略储备,没有人再有私藏的念头。
但林莫的狩猎,并不仅限于此。
他深知力量的紧迫性。
沈青山的威胁如同阴影,始终笼罩心头。聚居点收集的精核是公共财产,而且大多成色普通,无法满足他快速提升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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