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期在平静而充实的修炼中接近尾声。当诺丁城飘起第一场细雪,学院宣布放假时,林轩婉拒了林枫邀请他留在城主府过冬的好意,收拾好简单的行囊,踏上了返回圣魂村的路。
马车在覆着薄雪的官道上吱呀前行,窗外的田野和村庄显得静谧而萧索。林轩靠在车厢壁上,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心中却不像天气般寒冷。他摸了摸怀中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里面是他在副本中积攒、并通过林枫的关系兑换成金魂币的一部分积蓄,足够一个普通家庭数年用度。更重要的是,他脑海中已勾勒出一幅圣魂村未来发展的初步蓝图。
临近傍晚,熟悉的村口出现在视野中。那株老槐树落光了叶子,枝干上挂着冰凌,在夕阳下闪着微光。几个穿着厚厚棉袄、脸蛋冻得通红的孩子正在村口追逐打闹,看到马车,都好奇地停下张望。
林轩跳下马车,付了车资,深吸了一口冰冷而熟悉的空气,大步向村里走去。
“是林轩哥哥!林轩哥哥回来啦!”一个眼尖的孩子认出了他,尖叫着跑回村里报信。
不一会儿,得到消息的老杰克村长,裹着一件打了好几个补丁的旧棉袄,拄着拐杖,急匆匆地迎了出来。老人脸上布满皱纹,被寒风吹得通红,但一双眼睛在看到林轩时,瞬间亮了起来,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喜悦和激动。
“小轩!真的是你!回来了,好,回来就好!”老杰克声音有些颤抖,伸出粗糙温暖的大手,紧紧抓住林轩的胳膊,上下打量着,“瘦了,也结实了!在城里没吃苦头吧?”
看着老人眼中真切的关怀,林轩心中一暖,摇了摇头,笑道:“杰克爷爷,我很好。学院里吃得好住得好,还成了魂师呢。”
“好!好!成了魂师就好!咱们圣魂村,终于又出魂师了!”老杰克激动得眼眶都有些湿润,拉着林轩就往家走,“快回家,外面冷!爷爷给你烧热水,暖暖身子!”
回到那间熟悉又简陋的小木屋,炉火重新燃起,驱散了寒意。老杰克忙前忙后,给林轩倒热水,又拿出珍藏的干果非要他吃。昏暗的油灯下,老人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仿佛舒展开来。
林轩没有急着说正事,而是先陪着老人唠家常,仔细听着村里这半年来的琐事:谁家添了丁,谁家孩子病了,冬天柴火够不够,粮食还剩下多少……听着老人絮絮叨叨的话语,看着他那件洗得发白、肘部又磨破了的棉袄,林轩心中酸涩,也更加坚定了要改变这一切的决心。
晚饭是简单的稀粥和咸菜,但林轩吃得很香。饭后,他帮老人收拾好碗筷,这才在炉边坐下,神色认真起来。
“杰克爷爷,”林轩开口,声音平稳而有力,“这次回来,除了看您,还有件事想跟您商量。”
“啥事?你说。”老杰克见林轩神色郑重,也坐直了身子。
“是关于咱们村子的。”林轩看着跳动的炉火,缓缓道,“我这次在诺丁城,认识了些人,也看了些地方。我觉得,咱们圣魂村,不能一直这么穷下去。”
老杰克叹了口气:“唉,谁不想过好日子呢?可咱们这地方,要地没多少好地,又靠着那吓人的魂兽森林,年轻人有点力气的都往外跑,留下的都是老弱妇孺,能有什么办法?”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林轩目光坚定,“爷爷,您看,咱们村靠近猎魂森林,虽然危险,但也是个机会。诺丁城里,每天都有不少魂师要进森林猎取魂环、采集药草。他们进出森林,总需要地方歇脚、吃饭、补充干粮清水吧?”
老杰克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你的意思是……”
“对!”林轩接过话头,“我们可以把村子利用起来。比如,把村口几间空着的旧房子收拾出来,弄得干净暖和些,开个简单的旅店,给路过的魂师提供住宿。再找几个手脚麻利、做饭好吃的婶婶,开个小饭馆,卖些热乎的饭菜。还可以组织村民,在森林绝对安全的外围,采集些常见的、没危险的药草、山货,或者制作些耐存放的肉干、面饼,卖给那些魂师。”
他顿了顿,继续描绘:“一开始规模不用大,就几家试点。只要咱们东西干净,价格公道,待人实在,慢慢有了口碑,来往的魂师多了,村里人就能有稳定的收入。年轻人看到在家门口就能挣钱,说不定就愿意回来了。有了钱,就能修路,能把房子修得更好,孩子们也能有更好的条件,说不定……将来村里能出更多魂师。”
老杰克听着林轩的描述,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干瘦的手紧紧握着拐杖,指节有些发白。他活了大半辈子,守着这个穷村子,何曾听过如此具体又充满希望的规划?这不再是空想,而是一条看得见、似乎能走通的路!
“可是……小轩,”老杰克激动之余,还有顾虑,“这……这能行吗?那些魂师老爷,能看上咱们这穷地方?再说,这得本钱啊!还有,官府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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