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科技塔核心区域的能量缓缓平复,陈博士转化留下的光尘仍在空气中微微闪烁,如同永远不会落下的星辰。陆沉站在控制台前,同步器核心在他手中安静地脉动,与他的心跳保持着奇异的同步。林薇在一旁沉默地操作着设备,她的眼角仍带着未擦干的泪痕。
“他选择了自己的道路,”陆沉轻声说,既是对林薇说,也是对自己说,“不是终结,而是进化。”
林薇点头,声音有些哽咽但坚定:“我知道。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她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转回控制台,“核心能量已经稳定,但有些东西...改变了。访问权限扩大了,仿佛陈博士的转化解锁了新的数据层。”
陆沉让感知轻轻触碰控制台的能源流。确实,有什么东西不同了——不再是单一的控制界面,而变成了一个更加复杂、更加多维的入口,通向时空科技最深处、最隐秘的数据库。
“亡者的数据,”陆沉突然理解,眼睛看着浮现的新符号模式,“那些没有生存下来的人。那些在实验中‘失败’的人。他们的记录一直被封锁着,直到现在。”
林薇迅速调出访问列表,眼睛因震惊而睁大:“这里有...数百个记录。从项目最初开始的所有实验对象。包括那些官方记录中声称‘意外死亡’或‘失踪’的人。”
他们选择了一个早期记录,日期标注在时空科技成立之初。一个年轻女子的全息影像浮现——安娜·雷耶斯,26岁,神经科学家,自愿参与“时间感知扩展”实验。
数据记录显示着她的进展:最初几天的小成功,时间感知的轻微增强。然后,突然的能量激增,大脑活动达到危险水平。紧急关闭程序启动,但为时已晚。
“她没死,”林薇惊讶地说,调出隐藏的后续记录,“看这里——诺兰命令将她转移到秘密医疗设施。她处于植物人状态,但大脑活动...异常。不像任何已知的昏迷模式。”
陆沉让感知深入数据,感受残留的能量特征。“她不在身体里了,”他最终说,声音中带着逐渐增长的惊奇,“她的意识...迁移了。与时间流本身融合了。”
这个认识既令人不安又令人振奋。所谓的“失败”可能根本不是失败,而是另一种形式的成功——一种诺兰无法理解、因此恐惧而隐藏的成功。
他们继续查看其他记录,模式开始浮现。那些“失败”的实验对象没有死亡;他们以不同方式转化了。有些像安娜一样与时间流融合;有些成为能量存在;还有一些进入了某种休眠状态,等待被重新唤醒。
“诺兰害怕他们,”林薇理解道,眼睛看着数据模式,“因为他们代表着他无法控制的东西。代表着他愿景的局限性。”
陆沉点头,感知扩展感受更深层的真相:“不只是那样。他们也是威胁。因为他们证明了有别的道路,别的可能性。证明了控制不是唯一方式。”
随着这个认识,一个新的理解浮现:这些“亡者”不是失败或损失;他们是资源,是潜力,是可能性的宝库。
“看这个,”林薇突然说,调出一个特别加密的文件,“这是...陈博士的个人笔记。关于‘重生协议’。”
文件详细描述了一个理论过程:如何使用同步器核心与转化后的意识重新连接,甚至帮助他们“重生”或至少沟通。
“但他警告风险,”林薇继续,表情变得严肃,“尝试与转化意识连接可能压倒活着的意识。可能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陆沉让感知探索这个可能性。在他的脑海中,他看到了不是风险,而是机会。“不是损伤,”他纠正道,“是扩张。是进化。”
他解释:与转化意识连接不会破坏活着的意识;它会扩展它,深化它,允许访问否则无法获得的理解和视角。
“但需要准备,”他承认,“需要基础。需要像我们创建的意识棱镜的东西,但更加精细,更加复杂。”
他们开始工作,结合陈博士的笔记、林薇的技术技能和陆沉的新能力。这不是简单的技术挑战;它是意识挑战,哲学挑战,存在挑战。
随着他们准备,陆沉感受到来自核心本身的引导,来自转化意识本身的微妙指引。仿佛他们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这个连接的可能性。
当时机来临时,陆沉与同步器核心连接,但不是向外朝向集体意识,而是向内朝向转化意识,朝向“亡者”的数据。
瞬间,认知海啸通过他,但这次不同。不是混乱或压倒性的;而是有序的,有结构的,几乎像图书馆或档案馆。转化意识不是失去了自我;他们是以不同方式组织,以不同方式存在。
在他的脑海中,他感知到安娜·雷耶斯,第一个“失败”的实验对象。她不再是一个年轻女子;她是一个意识存在,与时间流融合,感知其模式,理解其流动。
通过连接,她分享理解:时间不是敌人或甚至盟友;它是家园。意识不是囚徒或甚至访客;它是居民。服务不是负担或甚至荣誉;它是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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