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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我叫上阿武、老栓和春杏,四人换上粗布短打,把匕首藏在腰间,混在赶早集的人群里往县城去。阿武是猎户出身,眼神毒辣;老栓在县城做过三年学徒,熟门熟路;春杏心思细,擅长听墙角,正是探听情报的合适人选。
刚进县城东门,就见城门口贴着新告示,围了不少人。老栓挤进去看了看,回来低声道:“是通缉令,画的是咱们护队的人,说咱们是‘啸聚山林的匪类’,悬赏还不低。”
我心里一沉,示意大家别慌:“先找地方落脚。”老栓领着我们拐进一条窄巷,敲开一扇不起眼的木门,是他以前认识的一个老木匠家。老木匠见是老栓,没多问就把我们让进后院,嘱咐道:“最近风声紧,县太爷下令严查外乡人,你们少出门。”
歇脚片刻,我们兵分三路:阿武去酒肆茶馆,那里人多口杂,最易听到消息;老栓去熟悉的杂货铺,打探官府的动向;我和春杏则装作夫妻,去布庄和胭脂铺转,留意女眷间的闲谈——有时候妇人的闲聊比酒馆的胡吹更有用。
我和春杏走进布庄,掌柜的正跟一个穿绸缎的妇人说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听见:“……听说了吗?县太爷昨晚被巡抚大人训斥了,说他办事不力,让‘匪患’闹到这步田地。”
妇人撇嘴:“还不是他自己贪功,上次抓了几个流民充数,说是匪首,结果被拆穿了,现在急着立功呢。”
春杏拿起一匹蓝布,故作请教:“掌柜的,这布耐穿吗?我家男人在外地做活,想给他做件耐磨的褂子。”顺势跟那妇人搭话,“大姐看着面生,也是来给家里人做衣裳?”
妇人被搭话,话匣子打开了:“可不是嘛,我那当家的在衙门当差,最近天天值夜,说是要盘查所有客栈和出租屋,夜里都不许在街上走。”
我心头一动,追问:“这么严?是出了什么事吗?”
“还不是那些‘山匪’,”妇人压低声音,“听说他们跟巡抚大人的人接上了头,县太爷怕被抢了功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连税都催得紧了。”
从布庄出来,春杏笑道:“这妇人知道的倒不少。”我点头:“看来县太爷处境不妙,咱们的机会来了。”
晌午在茶馆碰头,阿武带来的消息更具体:“酒肆里说,巡抚派了个姓胡的参军来督战,这人据说不喜欢县太爷,两人昨晚在酒楼吵了一架。还有,官府的粮队后天要从西门运粮去军营,押粮的是县太爷的小舅子,据说这人贪财得很。”
老栓则从杂货铺老板那得知:“县太爷的亲兵队最近换了新兵器,是从府城运来的,就放在城西的军械库,守卫比平时多了三成。”
暮色降临时,我们回到老木匠家。我在桌上摊开草图,把消息汇总:“县太爷和胡参军不合,粮队有破绽,军械库守卫加强……”春杏忽然指着草图的一角:“我刚才路过衙门,看见不少官差往北门去,像是在布置什么。”
阿武眼睛一亮:“难道他们要调兵?”老栓摇头:“北门对着山路,怕是防着咱们回山。”
我看着草图,忽然有了主意:“粮队是肥肉,但军械库才是根本。咱们得让县太爷和胡参军的矛盾再激化些……”
正说着,老木匠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个纸团:“刚才有人塞门缝里的,说是给‘山上来的朋友’。”
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粮队有诈,勿动。胡某。”
三人皆是一惊,春杏皱眉:“胡参军?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夜色渐深,老木匠家的油灯忽明忽暗。我捏着那张写着“粮队有诈,勿动”的纸团,指尖摩挲着粗糙的纸面,忽然笑出声:“这胡参军,倒是个有意思的人。”
阿武凑近了些:“你信他?万一是圈套呢?”
“圈套倒不像,”我把纸团展开铺平,“字里没带火气,倒像是提醒。再说,县太爷和他不对付,咱们要是栽了,对他没坏处——他何必多此一举?”
春杏端来刚烧好的热水,往每个人碗里倒了些:“不管信不信,粮队那边肯定有问题。老栓说押粮的是县太爷的小舅子,那人贪财,按说该是块好啃的骨头,偏这时候来个提醒,里头指定有鬼。”
老栓蹲在地上,用树枝在泥地上画着粮队的路线:“粮队从县城西门出发,要过三道卡子,最后到南边的军营。胡参军说有诈,会不会是他们故意放出贪财的消息,设了埋伏?”
“十有八九,”我点头,“县太爷被巡抚训了,急着立功,肯定想借粮队引咱们现身。他知道咱们缺粮,这是抛诱饵呢。”
阿武摸了摸腰间的匕首:“那军械库呢?刚才老栓说守卫加了三成,还换了新兵器。”
“军械库是硬骨头,可啃下来才真能断县太爷的底气,”我看向众人,“胡参军既然递了话,说不定是想借咱们的手,给县太爷添堵。那咱们就顺水推舟。”
春杏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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