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名‘云娘’,乃此地‘守墟人’。”
翠裙女子静立花丛,素雅衣裙与妖艳花朵形成奇异对比。
她容颜清丽绝俗,眉眼间带着岁月沉淀的恬淡,仿佛与这片废墟同寿。周身气息与古墟隐隐共鸣,深不可测。
陆然目光微凝。灵觉感知中,此女如同古墟本身一部分,难以撼动。
“守墟人?”桃夭挑眉,带着警惕,“没听说过。”
云娘温婉一笑,目光扫过三人,在陆然身上停留稍久。
“世间知者甚少。我等职责,便是看守这片陨落之地,平衡其中残存之力,防止某些‘东西’外泄。”她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苏小婉上前一步,敛衽一礼。
“晚辈苏小婉,见过云娘前辈。前辈所言‘老朋友’气息,可是指囚天碑?”
云娘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聪慧。确是那倔强老友之意念。你能与之共鸣,并承受其力,非常人所能及。”
她看向陆然,目光深邃。
“小友,可否告知,你从碑中看到了什么?”
陆然沉吟片刻,并未直接回答。
“一段被掩埋的历史,一个血淋淋的真相。以及……‘天道已死’。”
最后四字吐出,周围空气似乎凝滞。妖艳花朵微微低垂,仿佛感到畏惧。
云娘恬淡的神色终于泛起一丝涟漪,那是一种深沉的悲悯与无奈。
“果然……你也听到了那绝望的呐喊。”她轻叹一声,“看来,这一纪元的‘清算之期’,真的不远了。”
她袖袍轻拂,周围景象如水波般荡漾变幻。
三人只觉眼前一花,已置身于一间简朴的竹庐之内。庐外依旧是古墟景象,却被一层柔和光晕隔绝,内部灵气纯净,再无外界的污秽与压抑。
“此地是我居所之一,可隔绝窥探。”云娘示意三人坐下,素手烹茶,动作行云流水。“有些事,该让你们知晓。”
“囚天碑,并非此纪元之物。它来自上一个,同样走向寂灭的纪元。是那位纪元最后的‘逆命者’,在彻底失败前,以自身全部道果与不甘熔铸而成。它囚禁的,是那段被‘现任天道’抹杀的历史,也是一份……血写的控诉。”
“现任天道?”陆然捕捉到关键。
“或称‘无上道尊’,或称‘樊笼之主’。”云娘将清茶推到三人面前,茶水碧绿,氤氲着奇异道韵,“它并非宇宙自然意志,而是……窃取者。在上纪元寂灭、新纪元将生未生之际,窃取了权柄,维持着这片死寂的‘永恒’。”
苏小婉瞳孔微缩,虽然早有猜测,但被如此直白证实,依旧心神剧震。
“所以,当前宇宙的寂灭趋势无法逆转,是因为天道本身就在阻碍新生?”
“可以这么理解。”云娘点头,“它如同一个害怕失去权力的垂死帝王,拖着整个世界为它陪葬。巡天司,是它维持秩序的爪牙。幽冥道……则是在这死寂中,试图寻找另类出路的疯狂者。”
“那守墟人呢?”桃夭忍不住问道,“你们站在哪边?”
云娘笑了笑,带着一丝超然。
“我们守护的,是这片土地本身,是无数陨落先贤残留的意志与可能性。我们不隶属于任何一方,但我们乐见……变数的出现。”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陆然身上。
“小友,你身负的‘太初之气’,是连囚天碑都认可的力量,是真正的‘遁去的一’。你的路,或许能打破这僵死的棋局。”
“前辈可知‘九转还真丹’的真正用途?”陆然问道。他总觉得,燕十三和皇甫执对此丹的重视,不仅仅是为了稳固道基。
云娘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此丹……乃上古大能模仿‘世界新生’之道所创。其核心功效,并非简单稳固道基,而是……‘重塑根基’,甚至,‘点燃神火’,为承接更强大的‘道’做准备。它本就是为‘逆命者’准备的资粮之一。”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陆然。
“你已服下一颗,感觉如何?”
陆然内视己身,那被重构的丹药之力依旧在缓慢释放,滋养着道基,甚至让他对太初之道的感悟都精深了一层。
“破而后立,砺道新生。”
“善。”云娘点头,“但九丹同服,方可见真谛。届时,或能助你真正触及‘太初本源’。”
就在这时,云娘忽然蹙眉,望向竹庐之外。
“有客至,带着幽冥道的臭味,还有……一丝令人不喜的‘傀儡’气息。”
竹庐外的光晕泛起涟漪,显然有人正在强行突破。
“是枯骨老鬼?他伤势好了?”桃夭立刻戒备。
“不止他一人。”云娘神色平静,指尖在虚空一点,一道水镜浮现,映出外界景象。
只见枯骨老鬼悬浮半空,魂火依旧摇曳,但气息比之前凝实了不少。他身旁,还站着一名身着巡天司服饰的修士!那修士眼神空洞,面容僵硬,周身缭绕着淡淡的死气与幽冥道气息混杂,极为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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