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禄子跑得很快,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他赶紧稳住身子,手里的信没掉。他继续往前跑,直奔东宫膳房。
萧景渊正蹲在灶台前看火。他手里拿着一块刚出炉的桂花酥,油纸还冒着热气。他吹了吹,咬了一口,说:“甜度刚好,酥皮还能再薄一点。”
“殿下!”小禄子喘着气冲进来,“皇上把贵妃娘娘叫去训话了!”
萧景渊没抬头,又吃了一口酥:“说了什么?”
“说是……‘屡生事端,扰宫闱安宁,若再有下次,莫怪朕不念旧情’。”小禄子说完自己也吓了一跳,“这话很重,贵妃出来时脸都白了。”
萧景渊这才站起来,把剩下的酥吃完,嘴里含糊地说:“那今晚能加个甜汤吗?新煮的莲子羹,加了陈皮,不腻。”
小禄子愣住了:“您就关心这个?”
“不然呢?”萧景渊拍拍手上的渣,“她被骂是她的事,我做饭是我的事。两不耽误。”
他走到桌边,拿起笔写菜单。纸上画着新点心的名字,旁边写着用料和时间。
乾清宫里,李月娥跪在地上,头低着,发钗微微抖。皇帝坐在上面,声音不大,但每句话都很重。
“你哥哥管京营,你儿子争太子位,你天天告病求见,夜里写折子告人。宫里宫外,哪件事不是你在搅?”
她没说话。
“先皇后刚死不久,你就动东宫的人。刺客用的铜牌刻着西三巷,那是你的铺子地址。账本改得再干净,药材去向也藏不住。”皇帝站起来,“我看在你伺候多年,又生了皇子的份上,一直忍着。今天明说——再有下次,我不等你动手,先废了你的后位。”
李月娥手指掐进掌心,指甲断了,疼得眼眶发热。她没抬头,只低声说:“臣妾知错。”
“退下吧。”皇帝挥手,“这几日闭门思过。”
她慢慢起身,脚步不稳地走出去。跨门槛时,袖子里的帕子掉了也没发现。
回到宫里,她一言不发,抬手把桌上一个青瓷瓶打翻在地。瓶子碎了,宫女吓得全跪下。
“叫张德全来。”她坐下,声音很冷。
没多久,心腹太监来了。
“暂停所有动作。”她盯着地上的碎片,“尚食局、净衣局、门房那边,全都停手。谁敢私自传话,打断腿扔出宫。”
张德全低头:“是。”
“等风头过去。”她闭上眼,“现在只能忍。”
东宫这边,沈知意刚听完秦凤瑶的汇报。
“尚食局有个杂役,这两天三次进出贵妃旧宫,每次都走偏门。”秦凤瑶坐在椅子上,手里转着小刀,“还有一个宫女,昨夜去冷巷烧纸钱,说是祭母亲,可她娘去年才去世,不该这时候烧。”
沈知意翻开册子:“轮值记录显示,这两人最近都被调到北门附近当差。时间和上次袭击前一样。”
“我让人盯着了。”秦凤瑶停下转刀的手,“只要他们再联系一次,就能抓到。”
“不急。”沈知意合上册子,“现在皇上训了贵妃,她们心里慌。越慌越容易出错。我们只需要推一把。”
“怎么推?”
“放个消息出去。”沈知意淡淡地说,“就说东宫要查所有和贵妃宫有来往的宫人,隐瞒的,一律送去浣衣局。”
秦凤瑶笑了:“这招狠。不怕她们拼死反抗?”
“拼出来才好抓。”沈知意看着窗外,“真心做事的人不怕查,怕查的本来就有问题。”
当天下午,东宫就开始传这个消息。
宫人们聚在廊下小声说话,有人脸色发白,有人悄悄撕掉藏在箱底的一张纸条。
傍晚,秦凤瑶突然改了夜岗口令。
原来的口令是“风起云涌”,改成“月照千山”。交接时间也提前了半个时辰。
半夜三更,一个宫女提灯走向北门值房,嘴里说着旧口令。守卫立刻拦住她。
“口令不对。”
宫女僵住了:“我……记错了。”
“记错?”秦凤瑶从暗处走出来,“那你告诉我,今天早上传的话,你还记得多少?”
宫女脸色惨白,扑通跪下。
同一时间,尚食局那个杂役想溜出宫门,被埋伏的侍卫抓住。
沈知意连夜审问。
宫女承认是贵妃安插的眼线,负责报东宫的饮食安排,好掌握太子行踪。杂役也认了,说帮贵妃收密信,再通过商贩带出宫。
“还有谁?”沈知意问。
宫女摇头:“我不知道更多。我们都是单独联系。”
沈知意不再问,让人把两人关进禁闭室,第二天交给内务府处理。
第二天早上,阳光照进东宫。
萧景渊在膳房做牛奶桂花面,一边搅一边哼歌。小禄子站在旁边,手里端着一碗刚出锅的面。
“殿下,您真不管外面的事?”小禄子忍不住问。
“管什么?”萧景渊舀起一勺汤尝了尝,“咸了,少放半勺盐。”
“贵妃被训,眼线被抓,大家都传遍了。”
“所以呢?”他把面盛进碗里,“饭照吃,点心照做。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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