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斌摔门而出的动静,让会议室里剩下的人心头都是一跳。
周卫国所长眉头紧锁,盯着那还在微微晃动的门板,脸色难看了一瞬,但很快就被更紧迫的事情压了下去。
他猛地一挥手,像是要把那点不愉快直接扇走:“都还愣着干什么?动起来!四十八小时!不,现在只剩四十七小时了!”
整个派出所像是被狠狠抽了一鞭子的陀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起来。
电话声、脚步声、呼喊声、无线电的电流嘶鸣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透着一股大战来临前的紧张和躁动。
林风站在原地,反而成了最“清闲”的那个。周卫国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挥挥手:“林风,你…先回档案室,继续整理卷宗。有需要再叫你。”
这看似是打发,实则是一种变相的保护。周卫国需要时间消化林风带来的巨大冲击,也需要平衡所里微妙的关系。
林风没多说,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会议室。他能感觉到背后无数道目光,惊疑、探究、难以置信,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他刚走到走廊,就听到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喂!林…林风!”是刚才那个负责监控排查的民警小刘,他跑得有点喘,脸上还带着点不好意思,“那个…老王便利店,具体位置在哪?西墙外有好几家小卖部…”
林风精准地给出了位置和那个老旧摄像头的特征描述。
小刘记下,道了声谢,又急匆匆地跑了。
回到档案室,关上门,外界的喧嚣被隔绝了大半。
林风却没有立刻去碰那些积案卷宗,而是靠在冰冷的铁皮柜上,闭上眼睛。
大脑里的信息洪流并未停歇。
『赵小彪,此刻正躲在女友刘婷婷家中,坐立不安。他右臂的蝎子纹身因汗水而发痒,手背上被李老师挣扎时抓出的血痕已经结痂。
赃物藏在卧室衣柜最底层的旧被褥里。他正在用刘婷婷的手机联系一个外号“黑皮”的销赃人员,约定今晚十一点交易…』
未来的画面如同高清电影般在他脑中播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档案室里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他能想象外面是何等的兵荒马乱。
一队队人马被派出去,一个个电话被打出去,一份份资料被调阅…所有人都在为他提供的那几个“关键词”而奔波。
这种明明知道答案,却只能等待过程的感觉,并不好受。
尤其是,他知道那个可怜的退休老教师,最终没能挺过这一关…
还有海哥…银行劫案…
就在这时,档案室的门被“哐”地一声猛地推开!
林风豁然睁眼。
门口站着的是王斌副所长,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眼神像是要吃人,胸口因为急促呼吸而剧烈起伏。他死死盯着林风,仿佛要从他脸上找出什么破绽。
“林风!”王斌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老实交代!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林风站直身体,平静地回视他:“王副所长,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在会议上已经解释过了,是基于现场痕迹的推理和…”
“放屁!”王斌粗暴地打断他,一步跨进档案室,反手关上门,压低了声音却更加骇人,“什么狗屁推理!左撇子?纹身?抓痕?
还他妈刚好附近就有个摄像头能拍到?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说!是不是你干的?然后贼喊捉贼,想洗脱自己?!”
这指控恶毒至极!
林风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王副所长,请注意您的言辞。您没有任何证据…”
“证据?等我抓到你马脚的时候,就是证据!”王斌逼近一步,手指几乎戳到林风鼻子上,“我警告你,别以为耍点小聪明就能蒙混过关!
你那些‘失误’还没说清楚呢!等我查出来…”
呜啦——呜啦——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急促的警笛声!
不是一辆,是好几辆!声音尖锐刺耳,显然是出紧急任务!
王斌的话头猛地顿住,惊疑不定地扭头看向窗外。
几乎同时,王斌别在肩头的对讲机里,传出一个激动得几乎变调的声音,打破了所有频道静默:
“指挥中心!指挥中心!一队报告!目标确认!目标确认!
在建设巷37号2单元201发现疑似嫌疑人赵小彪!发现赃物!请求支援!请求立即抓捕!”
这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小小的档案室里!
王斌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住了,脸上的凶狠瞬间凝固,然后一点点碎裂,被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恐慌所取代。
他猛地按住对讲机,失声吼道:“谁?在哪里确认的?!说清楚!”
“建设巷37号2单元201!住户刘婷婷是嫌疑人赵小彪的女友!
我们在其卧室搜到被抢现金和金饰!人赃并获!赵小彪右臂有蝎子纹身,手上有抓痕!就是他!”对讲机那头的声音充满了兴奋和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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