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裹着松针的清苦味钻进衣领时,肖灵儿已经蹲在后山的岩石缝里了。她的小军装裤脚沾着草屑,左眉梢的朱砂痣沾了点晨露,像颗刚摘的野草莓。虎子的军帽挂在松枝上,正踮着脚够岩缝里的干藤条,裤腿被刺藤勾住,扯得滋滋响:“肖灵儿!这藤条太硬了,能换个软点的不?”
“笨老虎你懂什么?”肖灵儿从口袋里掏出叠得方方正正的锡箔纸,对着晨光折成小镜子——那是她今早趁肖建军刷牙时,从空间里“变”出来的,“干藤条韧性好,绑铃铛不会断——你再废话,下次让你去给丫蛋编辫子!”
丫蛋蹲在旁边的草丛里,正把棉线系在铜铃铛上。她的手指又白又小,系个结要揉好几次眼睛,听见肖灵儿的话,立刻仰着圆脸蛋笑:“灵儿姐,我帮虎子编麻花辫好不好?比你给我编的还好看!”
虎子的脸瞬间红成晒透的番茄,抓着藤条往岩石上砸:“谁要你编!我是小突击队的‘先锋官’!”
“你才不是!”小胖抱着块麻灰色的石头喘着粗气跑过来,石头上沾着泥,他的嘴角还挂着半粒水果糖渣——刚才肖灵儿给丫蛋的橘子糖,被他偷摸咬了一口,“灵儿姐才是队长!你昨天还被大黄追得摔进粪坑,裤裆都沾了屎!”
虎子的耳朵“唰”地竖起来,举着藤条要抽小胖:“胖墩子你找死!那是我引开大黄保护丫蛋!”
“行了行了!”肖灵儿把锡箔镜往虎子手里一塞,镜面反射的光斑掠过他的鼻尖,“再闹就别想碰信号镜——等下教你们用这个反光,能给爸爸的巡逻队发暗号,比你那弹弓管用十倍!”
虎子立刻把藤条扔了,捧着锡箔镜像捧着军区首长给的军功章:“真、真的?能让叔叔们看见?”
“当然。”肖灵儿摸了摸脖子上的乌漆珠子——空间里的苍耳和薄荷早就晒干磨成粉了,她假装从裤袋里掏东西,实则从空间里摸出个玻璃药瓶,“这个是‘超级痒痒粉’,撒在敌人身上,能痒得他们连枪都握不住——小胖,把你藏的玻璃弹珠拿来!”
小胖的脸皱成被踩扁的包子,手伸进裤腰摸了半天,掏出把沾着饼干渣的透明弹珠:“灵儿姐,能不能留一颗?这是我用两个月的糖票换的……”
“留什么留!”肖灵儿捏起一颗弹珠,往上面抹痒痒粉,白色的粉末沾在透明玻璃上,像层薄雪,“等打跑坏人,我给你拿十颗——比你这个亮,还带彩色花纹!”
小胖的眼睛立刻亮得像后山的萤火虫,拍着胸脯保证:“我帮你碾粉!碾得比李婶的玉米糊还细!”
丫蛋突然“呀”了一声,手指着草丛里:“灵儿姐,有只小兔子!”
大家凑过去看,只见一只灰毛兔子缩在三叶草堆里,右前腿沾着血,耳朵耷拉着像晒蔫的牵牛花。肖灵儿蹲下来,用指尖碰了碰兔子的腿,轻声说:“是被猎人的夹子夹的——昨天李叔说后山有外乡人下套,肯定是没收走。”
丫蛋的眼睛瞬间红得像樱桃,伸手要抱兔子:“灵儿姐,我们带它回去好不好?我偷偷给它涂红药水!”
“行。”肖灵儿从空间里摸出块消毒纱布(那是她从苏家药房里顺的,一直藏在空间里),裹住兔子的腿,“但得藏在我房间——你妈嫌小动物脏,会把它扔出去。”
虎子挠着后脑勺:“那兔子叫啥名?”
“叫小白!”丫蛋抱着兔子站起来,眼泪立刻收住了,还顺手揪了根狗尾巴草逗它,“小白,我给你编个小辫子,比我头上的还好看!”
小胖凑过来,戳了戳兔子的耳朵:“小白?怎么不叫小胖?我比它胖三倍!”
松树林里爆发出一阵笑,肖灵儿的笑声像檐角的铜铃,飘得老远。她望着远处的营房,阳光穿过晨雾,把屋顶的红瓦染成蜜色。风里飘来家属院的玉米粥香,夹杂着虎子的喊叫声:“肖灵儿!你看我编的陷阱!”
虎子蹲在老松树下,用藤条编了个三角形的架子,上面挂着个生锈的铜铃铛。肖灵儿走过去,轻轻拽了拽藤条——藤条系得太松,一拉就滑开了。她皱着小眉头,把藤条在树桩上绕了三圈,系成个死结:“笨老虎,这样才对——敌人踩上去,藤条会拉紧铃铛,不会断。”
虎子挠着头笑:“我、我下次一定绑紧!”
肖灵儿从口袋里掏出颗橘子糖,塞进他手心:“奖励你的——但下次再犯笨,就没收所有糖!”
小胖立刻凑过来,腆着肚子:“灵儿姐,我也想要糖!”
“你?”肖灵儿指着他嘴角的糖渣,“刚才偷吃的糖还没算账呢!要糖可以,去把那边的干柴抱十根过来——少一根都没有!”
小胖苦着脸,抱着石头往干柴堆挪:“灵儿姐你偏心!”
丫蛋抱着小白坐在岩石上,晃着脚丫笑:“小胖,你要是抱不动,我帮你抱两根!”
“不用!”小胖梗着脖子,抱起一捆干柴往回走,“我是小突击队的‘力气担当’!这点小事难不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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