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的红棉袄沾着草屑,跑过营区操场时,裤脚的绒球都被风掀起来。李政委正蹲在黑板报前写警惕敌特四个大字,粉笔灰沾在袖口,见她扑过来,忙接住——小丫头的脸烫得像晒了半下午的烤红薯,攥着他袖子的手还在抖,奶声奶气里带着急:李爷爷!苏婉柔在山坳的洞里!里面有好多装彩色水的瓶子,还有带标的子弹壳!
李政委的老花镜滑到鼻尖,他伸手碰了碰灵儿颈间的空间珠——珠子烫得能焐热手心,像揣着块刚从灶膛里摸出来的炭。毛球从灵儿的布包里钻出来,爪子扒着他的手背叽叽叫,尾巴上还沾着洞口的青苔,显然是吓得不轻。
狼斥候呢?李政委皱着眉望向操场边——昨天灵儿带回来的三只狼崽正蹲在梧桐树下,深灰色的皮毛沾着晨露,见灵儿看它们,立刻站起来摇了摇尾巴,耳朵尖还沾着松针。
灵儿拽着他的衣角晃了晃:银狼王说再借我五只最机灵的!它们能闻见敌人的烟味!她从布包里掏出颗玻璃弹珠——是毛球昨天藏在枕头底下的,我保证不闯祸,就看看里面有啥,看完立刻回来!
李政委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那眼神和肖若兰当年请战去敌后侦查时一模一样,带着股子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韧劲儿。他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个黄铜哨子挂在她脖子上:吹三声就撤,要是空间珠烫得厉害,不管啥情况都得跑。
知道啦!灵儿把哨子塞进衣领,摸了摸狼斥候的耳朵,走喽,找坏蛋去!
晨雾裹着松针的苦香漫过来,灵儿踩着狼斥候的脚印往山林深处走。五只狼斥候分成两队,前面三只低着头嗅泥土,后面两只竖着耳朵警戒,深灰色的皮毛融在雾里,像五道会动的影子。毛球趴在她肩膀上,尾巴卷着个装迷魂香的青霉素小瓶,圆溜溜的眼睛警惕地盯着四周。
山坳的风裹着铁锈味飘过来时,灵儿的空间珠突然热了一下——像妈妈把温热的橘子糖塞进她手心。最前面的狼斥候停住,对着灌木丛低吠,耳朵贴在地上,连尾巴都绷得直直的。灵儿扒开灌木,看见块青石板,缝隙里渗着股消毒水的味道,像医院里的药棉。
毛球,上!灵儿拍了拍肩膀,小松鼠立刻顺着藤蔓爬上去,爪子扒着石板边缘探出头——下面是个黑糊糊的洞口,两个穿灰布衫的敌人正靠在墙上抽烟,脚边放着把上了膛的步枪,烟卷的火星在雾里一明一暗。
毛球跳下来,爪子比画着两个坏人,抱枪,鼻尖沾着石板上的青苔。灵儿蹲下来,摸了摸狼斥候的耳朵:左边三只绕到后面,右边两只去挠他们的腿!
狼斥候低叫一声,分头钻进灌木丛。灵儿从布包里掏出迷魂香,用火柴点着——艾草和薄荷的苦香顺着风飘进洞口,那两个敌人抽着烟,突然揉了揉眼睛:老陈,我咋这么困呢......话没说完,就歪在墙上睡着了,手里的烟卷掉在地上,烫得枯草响。
灵儿攥着铜哨,猫着腰钻进洞口。通道里很窄,石壁上滴着水,打在她的红棉袄上,凉得像妈妈的手。狼斥候的眼睛在黑暗里发着绿光,像两盏小灯,照见前面的石壁上画着个鹰形标记——是敌军的符号。
走了二十几步,眼前突然开阔。左边是堆得满满的武器架,上面摆着迫击炮、三八式步枪,还有一箱箱子弹,箱盖上印着敌军的徽章;右边是个用木板隔出来的房间,玻璃罐里装着红的、绿的液体,在狼斥候的绿光里泛着诡异的光,像过年时玩的万花筒。
妈妈......灵儿摸着武器架上的步枪,指尖沾到灰尘——去年妈妈教她认枪的时候,说这些家伙是用来保护咱营区的,可不能落在坏人手里。毛球顺着木板爬上去,爪子扒着个装着紫色液体的罐子,突然地叫了一声——罐子里泡着株奇怪的草,叶子上还滴着黏液,像蛇的口水。
灵儿走到桌子边,翻开本皱巴巴的资料夹——封皮上写着夜莺计划,里面夹着张照片:苏婉柔穿着白大褂,嘴角勾着冷笑,手里拿着个装着蓝色液体的瓶子,背景是台冒着烟的机器。下面的文字是敌军的,灵儿虽然看不懂,但认识旁边画的骷髅头——那是毒药的意思。
空间珠突然亮了,像颗小太阳!资料夹里的一张纸地飞起来,钻进珠子里。灵儿吓了一跳,伸手摸了摸珠子,它又变回温温的,像妈妈把她的小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暖着。
是妈妈要的东西吗?灵儿小声说,把剩下的资料塞进布包——里面还有张地图,标着三个红圈,其中一个就是妈妈去年去送情报的教堂,圈旁边画着个大大的问号。
外面突然传来靴底踩石板的声音——的,像锤子敲在灵儿心上。是敌军换班的士兵!她拽了拽毛球的尾巴,小声喊:快跑!
狼斥候立刻围过来,护着灵儿往洞口走。刚到通道口,就听见有人喊:里面的人呢?灵儿的心提到嗓子眼,毛球突然从她肩膀上跳下去,把迷魂香的瓶子扔在地上——艾草的烟立刻涌出来,呛得敌人咳嗽不止:谁他妈扔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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