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的夜雾带着咸涩的凉意,黏在林风的眉梢。他蹲在归墟遗船的船头,望着怀中呼吸微弱的胡月,指尖的灵力小心翼翼地探入她体内——那道被李灵官金鞭劈开的伤口深可见骨,金光所过之处,连玄阴珠的寒气都难以愈合,显然是沾染了天庭的“灭妖真火”。
“撑住。”林风低声道,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他从万仙殿顺手带了个刻着“神农氏”的玉盒,里面装着半片干枯的绿叶,此刻正按在胡月的伤口上。叶片接触到血迹的瞬间,竟化作点点绿光渗入皮肉,原本外翻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拢,只是胡月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
“神农仙草……果然名不虚传。”林风松了口气,却又皱紧眉头。玉盒里的仙草只剩半片,显然当年那位尝百草的仙人生前也耗费了不少心血。他将剩下的草渣小心收好,抬头望向西南方向——那里是普陀山的方向,观音菩萨的道场。
他本不想靠近佛门势力,但胡月体内的灭妖真火霸道异常,神农仙草只能暂缓伤势,若想彻底清除,必须用至纯的佛光中和。三界之内,佛光最盛的地方,除了西天灵山,便是普陀洛迦山。
“只能赌一次了。”林风将胡月抱进船舱,用玄阴珠在她周身布下寒冰结界,减缓火势蔓延。他走出船舱,望着渐渐泛白的海面,握紧了腰间的金箍棒。经过归墟一战,神针的“定”字诀越发纯熟,甚至能隐约感知到百里内蕴含灵力的存在,此刻棒身微微发烫,显然是在预警前方有强大的佛门气息。
天蒙蒙亮时,普陀山的轮廓出现在海平面上。那是一座被云海环绕的仙山,山上古刹错落,钟声隐约传来,空气中弥漫着檀香与佛光,纯净得让人心安。但林风知道,这祥和之下,或许藏着比天庭更深的算计——菩提祖师说过,西游本就是天庭与佛门的合谋,观音作为取经的推动者,不可能置身事外。
小船刚靠近洛迦山码头,就见两个穿着青灰色僧袍的小沙弥候在岸边,双手合十:“菩萨已知施主将至,命我等在此等候。”
林风心中一凛。他刻意避开了所有佛门眼线,观音怎么会提前知道?他不动声色地跟着沙弥上山,目光扫过沿途的松柏——每棵树上都系着红色的绸带,绸带上绣着细小的梵文,看似祈福,实则组成了一张巨大的感知网,任何带有灵力的生物进入普陀山,都会被瞬间察觉。
“好深的城府。”林风暗自警惕。这哪里是道场,分明是座布置精密的堡垒。
穿过层层石阶,来到紫竹林前。竹林深处有座莲台,一个身披白衣的女子正坐在莲台上诵经,手持玉净瓶,柳枝轻拂,正是观音菩萨。她周身笼罩在淡淡的佛光中,面容慈悲,让人望之便生不起恶念。
“施主远道而来,辛苦了。”观音的声音温和如水,目光落在林风身上,却像是能看穿他的心底,“贫僧已备下清茶,可容施主暂歇。”
“菩萨说笑了。”林风抱拳道,“晚辈此来,是想求菩萨救我同伴一命。”他侧身让出身后的船舱入口,胡月的狐尾正从帘布下露出一角,微微颤动。
观音的目光在狐尾上停留片刻,眉头微蹙:“此乃天庭的灭妖真火所致,施主可知,这狐狸是……”
“她是我同伴,与寻常妖邪不同。”林风打断她的话,语气坚定,“若菩萨肯出手相救,晚辈愿以一物相赠。”他从怀中掏出那卷《归墟补史记》的玉简,放在身前的石桌上。
观音看到玉简的瞬间,诵经声戛然而止,周身的佛光竟泛起一丝波动。她沉默片刻,柳枝在玉净瓶中蘸了些甘露,屈指一弹,一滴水珠飞向船舱。水珠落在胡月眉心,化作一道柔和的金光,胡月闷哼一声,苍白的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佛光在与体内的真火相抗。
“多谢菩萨。”林风收起玉简,正想告辞,却被观音叫住。
“施主且慢。”观音的目光落在他腰间的金箍棒上,“贫僧听闻,施主从东海龙宫取走了定海神针?”
“是。”林风握紧神针,警惕地看着她。
“此针乃上古神物,本应镇住四海水脉,施主却将其用作兵器,未免暴殄天物。”观音轻叹,“不如将神针交予贫僧,由贫僧交还东海,也算功德一件。”
林风心中冷笑。果然是为了金箍棒来的。他故意露出困惑的神色:“菩萨说笑了,这神针认我为主,岂是说交就能交的?何况……”他压低声音,“晚辈在归墟听闻,此针本是归墟之物,当年被大禹借走,天庭却硬说是他们的重宝,不知菩萨对此事怎么看?”
观音的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平静:“施主有所不知,三界之物,自有定数。天庭保管神针,也是为了四海安宁。”
“安宁?”林风笑了,“用灭妖真火焚烧异类,用‘堕仙’之名镇压异己,这也叫安宁?”他突然提高声音,“还是说,在菩萨眼里,只有顺从你们算计的,才配活在这三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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