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河的水是浑浊的黄,像是被搅翻的泥浆,河面漂浮着些枯败的芦苇,在风里打着旋。林风蹲在岸边,指尖捻起一撮河沙,沙粒粗糙硌手,凑近鼻尖闻,能嗅到淡淡的血腥气,混着水底淤泥的腐味。
“这河邪性得很。”沙悟净站在他身侧,降妖宝杖斜插在沙滩上,杖身沁出细密的水珠,“我当年被贬时,就在这河里待了整整九百年。那时的水虽浑,却没这么重的戾气。”他顿了顿,目光投向河心,“而且,河底的暗流改道了,原本通往‘沉星渊’的水道,现在被什么东西堵死了。”
“沉星渊?”八戒啃着从黄风岭带的野果,含糊不清地问,“那是啥地方?藏宝贝的?”
敖丙的龙爪在沙滩上划出河道的轮廓:“沉星渊是流沙河的源头,传说上古时期天河缺口的碎片坠落于此,形成了个深不见底的渊潭。监神台要补天河缺口,多半是想从渊潭里找碎片当‘引子’。”
铁扇公主展开芭蕉扇,扇面轻轻晃动,吹散河面上的瘴气:“我刚才用扇子探了探,河底三十丈深的地方,有层结界,上面缠着跟黄风怪身上一样的符文,看来是监神台设的。”
牛魔王扛着混铁棍,往手心啐了口唾沫:“管他什么结界,俺一棍子砸下去,保管稀碎!”
“别冲动。”林风按住他的手腕,指着河面漂浮的一片枯木——那木头刚漂到结界上方,就突然扭曲变形,瞬间化作齑粉,“这结界带腐蚀性,硬闯只会吃亏。”他摸出从黄风岭带的兽皮图,图上流沙河的位置用朱砂画了个三角符号,旁边标着“河伯庙”三个字,“或许该去问问河伯,他在这河底待了万年,肯定知道结界的底细。”
河伯庙藏在流沙河畔的芦苇荡深处,庙宇不大,只有一间正殿,神像却雕得栩栩如生——河伯头戴玉冠,身披鳞甲,手里握着颗夜明珠,眼神悲悯地望着流沙河的方向。只是神像的底座布满裂痕,像是被人刻意破坏过。
“这庙……有阵子没人打理了。”八戒用耙子拨开门口的蛛网,“连供桌上的香炉都锈成疙瘩了。”
林风走到神像前,发现神像背后刻着一行小字:“水至清则无鱼,渊至深则藏龙”。他指尖刚触到字迹,神像突然发出轻微的震动,底座的裂痕里渗出清水,在地面汇成个小小的水洼。
“是谁……扰我清修?”水洼里浮出张苍老的脸,须发皆白,身上披着用河草编织的蓑衣,正是河伯的元神。
“晚辈林风,有事请教河伯。”林风拱手行礼,“流沙河底的结界是谁设的?沉星渊现在如何了?”
河伯的元神在水洼里晃了晃,声音带着疲惫:“还能是谁?监神台那帮杂碎。三个月前,他们带着天庭的‘镇河玺’来,强行在河底设了结界,把沉星渊围了个水泄不通,说是要‘清理河妖’,实则……”他叹了口气,“实则是在找‘定渊珠’。”
“定渊珠?”沙悟净眉头微皱,“我在流沙河待了九百年,从没听过这珠子。”
“那是因为它藏在渊潭最深处,只有天河缺口的碎片能唤醒它。”河伯的声音压低,“定渊珠是沉星渊的核心,能稳住渊底的空间裂隙,一旦被取走,整个流沙河都会倒流,甚至可能引发山洪,淹了下游的百里村镇。”
铁扇公主扇面一转,带起的风让水洼泛起涟漪:“监神台要定渊珠做什么?跟补天河缺口有关?”
“何止有关。”河伯的元神激动起来,水洼里的浪涛拍打着岸边,“他们根本不是要补缺口,是想用定渊珠和百颗妖丹,强行拓宽缺口!你以为取经路上为什么那么多妖怪?都是监神台故意放出来的,等着唐僧师徒‘降妖’,实则是在收集妖丹!”
林风和众人对视一眼,果然印证了之前的猜测。八戒气得把野果核往地上一摔:“娘的!俺老猪还以为跟着师父是在积德行善,原来是在帮他们杀人取丹!”
“那镇河玺……”沙悟净突然开口,“是不是刻着‘天河水君’四个字?”
河伯点头:“正是。那玺本是大禹治水时留下的,能号令天下水系,却被监神台拿去当结界的阵眼。没有镇河玺,谁也破不了那结界。”
林风摸出金箍棒,棒身的金光在昏暗的庙里格外明亮:“镇河玺在哪?我们去拿回来。”
“在结界中心的‘锁渊塔’里。”河伯的元神往水洼里沉了沉,“但塔里有监神台的‘水狱卫’看守,那些人都是用童男童女的精血炼制的傀儡,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他从水洼里捞出片透明的鱼鳞,“拿着这个,能在水里闭气三个时辰,算是我帮你们的最后一把力。”
鱼鳞刚入手,就化作一道水纹,印在林风的手腕上。河伯的元神深深看了他一眼:“去吧……能不能阻止这场灾难,就看你们的了。”说罢,水洼里的清水渐渐渗入地面,神像背后的字迹也随之消失。
回到流沙河畔,林风将河伯的话复述了一遍。牛魔王把混铁棍往地上一顿:“管他什么水狱卫,俺老牛水里岸上都不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