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云天摆了摆手,淡淡道:“武崇训或许兵败,但未必丧命。他身为宗师,又有大宗师护卫,若想脱身并非难事。”
武崇训身份尊贵,武家嫡子,怎会轻易殒命?
“当前要务是加强城防,以八百里加急奏报陛下,同时联系幽州牧公孙琦,查探武崇训下落。”
“此外,武德司亦需询问,叛军竟有甲骑具装,来源何在?此事岂能不查?”
安云天部署完毕,仍不忘对武德司的情报疏漏抱怨一番。下属皆默不作声,至于前往武德司?众人心照不宣——能避则避。
……
洛阳。
八百里加急军报抵京,朝野震动。
平叛大军不知所踪?
陈塘关沦陷?
冀州半境失守?
邺城危在旦夕?
洛阳城中因这些消息而动荡不安。
皇帝夏侯玄勃然大怒,在寝宫中雷霆震怒,先是召来武德司正使李长卿,痛斥了半个时辰。
他厉声质问武德司为何没有探明叛军情报,竟让朝廷直到开战才得知敌军拥有甲骑具装,且数量多达三千,如此重大的失误令皇帝无法容忍。武德司职责本是监察天下,如今竟然连如此要事都未能察觉,夏侯玄对其彻底失望。
随后,夏侯玄立即召开朝会,商讨如何应对日渐壮大的宣州叛军。
乾阳殿中,夏侯玄冷冷俯视群臣,说道:“都说说吧!”
说什么?如何说?众臣皆沉默不语。
此事关系重大,谁也不敢轻易开口。连武士彟大将军也因涉及自己的儿子而保持低调——他已派大宗师种老前去保护儿子,兵败尚可接受,只要儿子平安。至于那五万禁军,洛阳尚有十二卫禁军,损失尚可承受。
“怎么?现在全成哑巴了?”
夏侯玄见众臣闭口不言,怒火愈盛。平时争相进言、贪得无厌的群臣,如今危急关头却无人出声,简直是一群废物。
“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是保住冀州,此乃重中之重。朝廷应派援军,并令并州、幽州协同支援,多方夹击之下,叛军必能平定。”
见皇帝愈发愤怒,武士彟不得不站出来发言。
“逆贼苏牧竟有三千甲骑具装,他哪来的装备与财力养得起这样的部队?我大夏朝尚且只养几千,他凭什么?你们告诉我,是否有人在养寇自重?”
夏侯玄闻言却更加暴怒,厉声咆哮,甚至怀疑有人蓄意扶持苏牧,最终却被反噬。
“陛下,臣等冤枉啊!”
群臣慌忙跪地,齐声喊冤。养寇自重的罪名谁也不敢承担,一旦被定为通敌叛国,便是夷三族的大罪。
“若非尔等之中有人蓄意为之,欲借此人对抗朝廷,区区边城武夫何来如此一支兵马?”
“朕原以为只是小患,如今看来,此事非同小可!”
夏侯玄愈发怀疑,认定必是有人在背后扶持逆贼苏牧,暗中提供银钱、粮草与军备,意在将其培植为私家武力,伺机谋反。
只是未料到苏牧竟自行起事,反倒打乱了幕后之人的布局。
身为天子,夏侯玄生此疑心并不意外。
某些世家大族,确有此等能耐。
夏侯玄一向有所提防。
然而近年来他年事渐高,对朝政日渐懈怠,加之地方官吏腐败、世家横行、豪强欺民等诸多乱象频生,
导致中央威权日渐衰微,对地方的掌控力不断削弱。
所幸尚有武德司在,夏侯玄尚未沦为睁眼瞎子,仍能知晓各地世家与州牧已渐成割据之势。
更因苏牧 ** 一事,朝廷对地方的控制力明显滑坡。
南方诸州已现诸多乱象,夏侯玄通过武德司有所耳闻。
正因如此,他此刻心生惶恐。
面对夏侯玄的厉声质问,群臣再度齐呼冤枉,纷纷自辩绝无此事,更质疑有人散播谣言。
“陛下,此乃无端揣测,臣等岂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臣等忠心,天地可鉴!”
“陛下,莫非有小人搬弄是非?”
“谁是小人?你吗?”
夏侯玄霍然起身,直指发言者厉声斥责。
他心知所谓“小人”暗指李长卿。
然李长卿乃是天子鹰犬,此言岂不是暗讽君王宠信佞臣?
“臣绝非此意。”
那官员慌忙辩解。
身为御史,风闻奏事本是职责所在。至于李长卿?此等鹰犬,不是小人又当何称?
武德司的存在向来为百官所深恶,朝中一有风吹草动,总要寻机攻讦。
夏侯玄虽非明君圣主,但于权术制衡之道,却是驾轻就熟。
自然不会因几个御史的谏言就打压武德司。
确切地说,我反倒要扩编武德司,否则日后真成了聋盲之人。
中央对地方的掌控日渐衰微,夏侯玄早已察觉,而在苏牧起事之后,这一趋势更是加速恶化。
眼下局势处处不妙,皇权遭受巨大冲击,大夏的统治根基已然动摇。
苏牧威胁太大,夏侯玄深知必须将其铲除,否则一旦他夺得北方四州,大夏便将陷入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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